们可见了那日来玉家提亲的梁大夫不?哎呦那模样生的真真的俊啊, 要不是亲眼见了,我都不信世上真有这样俊的男人,可真是长见识了。” 旁边的妇人道:“哪里光俊, 性子还好, 人也斯文呢,那样富贵人家的公子,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心也善,我家小子皮,瞎跑乱撞的,撞到他身上, 一双手正按在他的袍子上,立马便是两个泥印子,可把我吓坏了, 人家那衣裳料子可不是便宜货, 真要让咱赔哪配得起啊, 我家那小子也吓的直哭, 可人家不仅未恼还把我家小子扶起来, 让小厮拿了桂花糕来,你们说说人玉家可是积了几辈子德行,竟得了这么个好女婿,以往瞧着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们, 眼睛都长在脑瓜顶上, 可是瞧都不瞧咱们一眼。” 另个妇人道:“别说那些公子少爷们,就是个看门的都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说话吆五喝六的, 不过一个看门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瞧瞧人梁大夫多亲和,不过说起来也奇,梁大夫那样的家世人才,要真想娶,什么样的娶不来,怎么偏瞧上皎娘了?” 旁边的妇人也道:“可不是吗,先头玉家大丫头回来的时候那个排场,都说是攀上了富贵人家,跟我家那口子还说,不定是年纪大了,要不就是有什么不周全,谁知竟是这么个俊俏斯文的公子,要人才有人才,要家世有家世,老天爷可真是不公,这样的好事咋就都落在玉家头上了呢。” 陈家婶子听了半日,越听越恼火,手里的衣裳啪的丢在木盆里站起来道:“你们说什么酸话,玉家丫头也是你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模样心性哪儿不好了,怎么就非得配个年纪大不周全的。” 旁边的妇人忙道:“你恼什么,我们也没说玉家丫头不好啊,可模样心性再好,那样弱巴巴的身子,怕是不能生养,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啊,难道是奔着绝户去的不成,更何况玉家丫头还和离过,若不是娶不上媳妇儿的,谁家乐意娶个二婚头的家去。” 陈家婶子哼了一声:“这人心要摆正了,好运自然来,玉丫头心正命就好,老天爷都见不她不如意,特意降了这样一桩好姻缘给她,你们酸也是白酸。” 旁边妇人听了这话颇不受用:“陈家的你倒是不酸,替人家拔份,可人家得了好女婿攀上高门第,也没你老陈家什么事,你照旧得在这井台上洗衣裳,更何况,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富贵人家娶个不能生养的病秧子家去做什么,摆着当祖宗吗,去年那个姓潘的上门提亲的时候,不也说的天花乱坠的,后来不一样和离了,依着我说亲事还得门当户对的好,咱这样的平民老百姓非要去够那高门大户,就算够上了也没啥好结果,你平心而论,皎娘能配上人家那位梁大夫吗。” 陈家婶子:“配不配得上可不是你说的,人家梁大夫就是稀罕皎娘,上赶着来提亲的。” 那妇人撇了撇嘴:“上赶着来提亲,怎么没后因了。” 陈家婶子才知道这些人,最近几日为何天天往井台跑,家里有多少衣裳洗不完,原来是赶着来瞧玉家笑话的,嘴里说的天花乱坠,心里却不然,见不得别人好。 想到此,不禁道:“你们若是想着看玉丫头的笑话可打错了主意,那日梁大夫上门提亲,我正好在玉家,看了个满眼,人家梁大夫是诚心诚意要娶皎娘,要不是玉秀才两口子没答应,这会儿估摸都过礼了。” 没答应?众人齐刷刷一愣,尤其刚说风凉话的那妇人一脸不可置信:“为何不答应?”说完又觉自己问的有些急,遂有些不自在。 陈家婶子暗暗冷笑,刚还说应该门当户对不能高攀呢,这会儿倒比人家正主还着急,可真是打脸,遂道:“还用说吗,自然是怕闺女受委屈。” 那妇人道:“玉秀才两口子不答应,那梁大夫就罢了不成?” 陈家婶子往前头街上望了望道:“要真是罢了,怎会又来了?”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街上行过来一队车马,前头一匹青骢马上正是前些日子轰动潘家巷的那位俊公子,梁大夫,后面一辆油壁车,窗纱垂幔,影绰绰车里像是有个女子,最后的一辆车上是各色礼物,瞧这意思莫非又来提亲了?那油壁车里坐的什么人? 就在众人的目光中,车马走到了近前停下,梁惊鸿下了马,跟井台上的妇人们打过招呼,方到后面油壁车的车窗外道:“表姐,街坊们都在外头呢。” 表姐?众人一愣的,怎么又来了表姐,难道是带着表姐来提亲?正疑惑间,车门已然开了,梁惊鸿扶着叶氏夫人下了车。 叶氏夫人虽不如梁惊鸿出身显贵,叶家也曾是鼎盛之族,即便是叶家庶女也是气韵不凡,况如今丈夫任燕州府知府,也就是燕州府的一把手,叶氏可是燕州府名正言顺的第一夫人,说白了,只要在燕州府境内都是她的主场,所以一露面就秒杀了这些潘家巷的妇人,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拌嘴,这会儿却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