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些钱给你,可能画龙?” 皎娘本来以为,糖画老头儿仍会拒绝的,不想老头儿像是有些怕梁惊鸿似的,身子颤了颤,虽未说话,手里却已舀了糖在石板上画了一条大龙的糖画,画好递给了五皇子。 五皇子待要去接,却见他的手有些焦黑,不像正常人的手,遂有些害怕的没敢接,还往后退了一步:“你,你的手?” 那糖画的老头儿把糖画插在转盘边儿上,手屯回了袖子里,梁惊鸿拔了糖画递在五皇子手里,五皇子顿时雀跃起来,拿着糖画左看右看,稀罕的不行,又一眼瞧见对面捏面人的摊子,遂一拉寿哥儿往对面跑了。 四皇子急忙跟了过去,冬郎几个也都随着,梁惊鸿却侧头端详皎娘,戴着帷帽,瞧不清脸色如何,却能听出气息有些不稳,知道是累了,虽说从车上下来走了没多会儿,可她身子弱却也禁不得。 遂吩咐李顺儿:“走了半日,也有些累了,寻个清净地方坐坐吧。” 李顺儿哪能不知六爷的心思,若以六爷的体力,莫说这点儿路,就是连着赶路几天几夜也没见喊过一个累字啊,况这才走了多会儿,从城门进来连半条街都没逛完呢,说到底是心疼大娘子。 不敢怠慢,使人去探了探路回禀说前面拐角临着河有间客店,还算清净,梁惊鸿点点头侧头跟皎娘道:“临着河应该凉快,咱们去坐坐吧。” 见皎娘往对面看,遂道:“那几个小子精神大的紧,一时半会儿可消停不了,索性由着他们去吧,你也莫担心,那么多人跟着呢,还有冬郎子瑜,不会有事。” 皎娘是有些累了,虽说楼船舒适稳当,到底不比陆地儿,又起早坐了半天车,刚还走了一会儿,脚也有些疼,暗叹自己身子不济,本是忍着免得扫兴,不想梁惊鸿却瞧了出来,遂点头应了。 梁惊鸿轻轻扶了她的手臂,两人往前面李顺儿说的客店行去,走到拐角,梁惊鸿忽觉身后似有冷意划过,微微蹙眉转身看去,并没什么不妥,只有那个画糖画的老头儿正低着脑袋正收拾摊子,想是刚得了不少钱,索性收摊子了。 佝偻着身子,带着老大的斗笠,脸上还蒙着布,不止脸上,身上也遮挡的严实,想是为了遮住伤吧,他那手上的焦黑,应该烧伤,既是烧伤,想来别处也有,怕吓着人才裹得这般严实。 皎娘见瞧见客店了,梁惊鸿却停住转身往后不知看什么呢,也不禁看了一眼,见他瞧那画糖画的老头儿,以为他着恼老头儿要高价呢,怕他跟人家为难,遂开口道:“我也有些渴了。” 梁惊鸿一听顿时回过头来,忙着进了客店。 这客店的确如老顺儿所说,临着河,冀州府本就是通衢之地,水道纵横,这条街市便是依着河起的,而这家客店把着拐角,两面都临着河,地势极优,虽是供住宿的客店,却也对外营业,二楼临着河隔出一个个小间来,供客人歇脚吃茶,若是饿了,还能点菜,既方便。 李顺儿先一步过来把整个二楼都包了下来,老板乐不得呢,人家银子一文不少的给,人却不多,算下来自己赚大了,哪有不乐意的,忙殷勤的招呼上了二楼,让到最好的一间里坐了,刚要递茶牌子,李顺儿道:“不用你家的茶,也不用人伺候,只是遣个伙计领着这位妈妈去茶房便是。” 老板成日在街面上做生意,眼光最毒,一打眼便知这些人不寻常,尤其那最先的这位爷,那气度绝对是顶尖的权贵,尤其说得一嘴顺溜的官话,说不准便是京里哪个公候之家的公子带着夫人,出来游玩的。 老板知道像这样的人家,即便出行也是极为讲究的,哪里会用外面的茶,忙应着让伙计领着婆子去了茶房,果然不大会儿功夫,婆子便端了茶过来,只一走一过那股子茶香,便知是极品好茶,只可惜他见识浅薄,分辨不出是什么茶。 其实这也不怨客店老板,婆子端上来的茶并非那些有名有号的,是特意为皎娘制的,除了茶叶还添了好几味药材在里面,既不会遮了茶香,又能补益身体,是梁惊鸿亲手弄出来的,毕竟他十分清楚即便有北国的宫廷秘药,皎娘的身子也需仔细调养,这调养却非一时一日之功,最好便是从日常饮食上着手,日积月累最有效。 况梁惊鸿也喜欢弄这些,只要是给皎娘,做什么都喜欢,故此心甘情愿的包揽了这些琐事,尤其这次回燕州府,韩妈妈不在,皎娘身边这些事便都归了梁惊鸿操持,莫说平日吃的茶,就是皎娘今儿使哪块帕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