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商会会长,宋仁忠自是通古博今之人,他知道,自古以来,革新也好,革命也罢,要想推翻一个政权,建立新政权,不知要有多少人流血牺牲,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甚至遭遇满门抄斩。 想到这样的后果,他觉得今天藏局长提醒儿子的事,真的不是小事情。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不管一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海归派儿子。 宋文轩跟父亲打了招呼,抬腿准备上楼去。 “先别上楼。过来,坐下”。 宋文轩看着父亲的表情,就知道不妙。 他在沙发上坐下,满脸堆笑着说:“爸,看你这表情,好像天要下雨。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 宋仁忠冷冷地说:“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 “我问你,你回来几天了?”。 “算上今天三天呀”。 “回来三天了,你除了吃饭睡觉,家里还能见着你的影子吗?”。 “爸,我刚回国,有许多同学要去拜访”。 “拜访同学?那你倒是跟我说说,都拜访了哪几位同学,报上姓名住址,我去俟个查查看,你是真的去拜访了同学,还是在干什么?”。 “爸,你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了?”。 “你都在干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宋仁忠说着,眼睛盯着儿子的衣服上看。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儿子一身白色的西服上,靠着肘部有一小团墨汁,便奇怪的问道:“你胳膊肘上是什么?怎么一团黑?”。 宋文轩抬起胳膊一看,正是油墨。 他心里当然清楚,那是怎么回事,是油印传单时,不小心蹭上了油墨。 他冲着父亲道:“不爸爸,好意思,不小心弄脏了”。 “不小心弄脏了?做什么事不小心?那是油墨吧,是不是跟一些年轻人印刷传单了?”。 说到这儿,他警告儿子道:“小子,你还太年轻,还不知道这社会的深浅和黑暗,你以为靠你们发发传单,就能改变现实,就能推翻政府?想的太简单,也太幼稚了”。 “爸,你想的太多了,儿子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你出国的这几年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这回来才几天,你每天忙得不见踪影,我怎么感觉比我这个会长还要忙碌”。 宋文轩心里吃惊不小,他感觉到,父亲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然也不会这样问他。 “爸,儿子有儿子追求,儿子有儿子要做的事,你就不要干涉了,好吗?”。 宋仁忠冷笑一声,道:“你小子果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干涉,什么叫干涉?就问你几句话,就是干涉了你的追求?你在追求什么,能告诉我吗?”。 说到这儿,他站起来,走到儿子面前,语重心长地说:“文轩啊,你在国外接受新思想新思潮,我不反对,但你不要被一些东西洗脑,什么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的,统统不要去接触,我们宋家世代经商,从不涉政,而且,我觉得,就当下的国情来说,只有经济和实业才能真正救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