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个就跟陆嘉延离婚,坚决不过苦日子。 为此陆嘉延总是偷偷庆幸,还好自己有钱。 盛明稚估计也想到这个,用力打了他一拳:“你好无聊!” 他知道陆嘉延这是翻他的旧账,恼羞成怒道:“那是以前。” “嗯。”陆嘉延点头:“那现在呢?又愿意跟我过苦日子了。” 盛明稚看了他一眼,心里吐槽你明知故问,但还是乖乖点头:“一点点愿意。” 他灵机一动,接了一句:“我可以偷我哥的钱来养你。” 好像上一回他也说了偷盛旭的钱养他,这回也是,又戳到了陆嘉延的笑点,男人闷笑了几声。 把盛明稚抱在自己怀里,爱怜地在他唇上落下密密麻麻的细吻。 “不会让小盛老师去偷钱的。” 盛明稚忽然懂事起来:“哦。那你下次还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特意回家一趟了。” 陆嘉延挑眉:“这么懂事?” 小盛老师矜持地点点头。 他们作比也是有作比的拿捏好吗,大事上从来不含糊。 然后一副“我太懂事了还不赶紧来夸我”的样子,看着陆嘉延。 陆嘉延笑了声,郑重道:“可是在我这里,你的事永远都不是小事。” 盛明稚一愣。 陆嘉延与他十指相扣:“所以你不需要懂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重要。”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盛明稚忽然觉得自己的委屈就决堤了。 闷闷不乐了一下午的心情骤然倾泻。 他气得说话声音都结巴,告状一样,叭叭地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陆嘉延讲了。 陆嘉延眼神微微一暗。 虽然听到下属汇报了全过程,但是听盛明稚一说,显然受到的委屈远远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说到最后,盛明稚这个骂人的反而红了眼眶。 “他还说我行的话让我自己上,笑死了,好像谁还不会拉小提琴一样,我用脚拉的都比他好!” 陆嘉延点头:“后来呢?” 后来呢? 盛明稚愣住。 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陆嘉延声音温柔:“为什么没有上去呢,明稚。” 后来。 那把琴被大人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后来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一切的不甘和遗憾,全都在此刻发泄的淋漓尽致。 盛明稚的眼泪来得毫无预兆,断线似地落下来。 他记得那个下午,自己得到了一切,然后又失去了一切。 后来他再也没有勇气捡起那把琴。 在他听不见声音的每一个日与夜,噩梦无休止的缠绕着他。 盛明稚拒绝交流,拒绝说话,拒绝合群。 但又渴望地看向路过他的每一个人,把希冀裹在视线中,小心谨慎地试探求助。 父亲,兄长,甚至是阿姨,保姆,哪怕是一个,只要有一个人就好,发现他,找到他。 他曾绝望的抓住过盛远的手,只颤抖着看向他。 可是在看到对方眼中的疲惫的神情时,那句话哽在喉头,忽然间变成了刀,割破了他的嗓子。 他想说,爸爸,我听不见东西了。 能不能,带我去医院,我耳朵疼。 可他也不想被人当成一个麻烦。 如今在陆嘉延怀里,内心深处最鲜血淋漓的一部分向他敞开。 盛明稚声音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