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听到回复,元千止住了话头,低声唤了声,“大人?” “嗯。”自马车内传出男人低沉的声音。 元千放下心,吓死他了。 还以为大人没在马车里头呢。 不过说来,今日收到信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以裴姑娘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特意捎信约大人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见面? 马车内,沈于渊阖上眸子,忽地开了口,“明日启程,回墨国。” 如今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他留在这里,对她来说,是危险。 “欸?是!” 元千应了声,想了想,眼神微动,又道,“那大人不和裴姑娘道个别吗?” 此次一别,相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话音落下,似乎撬动了沉默的开关。 久久的沉默过后,马车内传出很轻的声音,“她会明白的。” 他的阿泠这般聪慧,自然能明白的。 闻言,元千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夜风疾驰着,很快,马车很快消失在拐角。 云水阁中,裴晏如忽地想起还在袖中的纸条,眼下四下无人,她拿出来。 字迹行水流水般,自成风骨。 她仿佛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男子一袭墨袍,坐于案桌之前,眉眼认真,提笔写下这封信的模样。 想着,她唇角不自觉扬起。 很快,她扫下来内容,弯起的唇角渐渐没了弧度,捏着信纸的手逐渐收紧,眼底泛起冷意。 他从顾右相那里得到消息,娘亲被大兴国君所掳,如果没死,现在就被关在皇宫的某一处! 而爹目前下落不明。 裴晏如将信纸烧了,折身回了床榻,却没有丝毫困意。 皇宫分为东南西北四处,主殿坐北朝南,其余的各处都是各宫妃嫔以及皇子公主住所。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早已经空置了的宫殿。 也不是没有可能作为看押俘虏的场所。 娘最有可能被关在哪里呢? 在北宫住了那么久,她几乎走过所有的宫殿,大致了解了北面宫殿的分布,所以那时絮娘撞过来时她能及时将人带到废弃的庭院中。 但,没有,北宫没有。 一时间,裴晏如几乎将自己曾经去过的,明惜讲过的,但凡她能踏足的所有宫殿都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想,半晌,她皱眉,依旧没有头绪。 烦躁,心急涌上心头,裴晏如深吸了口气,强自冷静下来。 她不能着急。 她要冷静。 娘还在等着她。 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嘭!”一声,一道修长的身影推门而入。 跌跌撞撞的朝她这边过来。 裴晏如本就没有困意,坐起身,看清来人,“殿下?” 这么晚了,战卿来她这里做什么? 不等她多想,忽地眼前一暗,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男人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项,嗓音低哑,“我被下药了,安和你,能不能帮我……” 被下药了? 就这烛光,裴晏如看清战卿面色呈现不同寻常的潮红,她伸手想把人推开,“殿下,你在这里等下,我去给你找解药。” 实在不行,来桶冰水也不是不行。 若是不幸染上风寒了,她再给他治治。 “可是我不想。”战卿顺势往下倒,还留了几分清醒,看着女子清丽的容颜,喉结滚了滚,俯身欲吻那红唇。 不等他碰到——“嘭!” 重重的一声。 战卿没有防备,摔在地上,一时间有点懵逼。 裴晏如悻悻的收回腿,起身往外面走,“殿下您稍等片刻。” 说罢,她跨出门槛,复又阖上了门。 这深更半夜的,事情真多。 屋内,战卿身子如火烧般,面具下的眉头皱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