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啊,你可得救救你父亲啊。” 芸娘看着赵氏捏着帕子抹眼泪,仿佛天都要塌了般,没得觉得这场景颠倒了个个儿,想当初她多么趾高气昂地对她啊,可现如今竟然扒着她脚边哭, “救什么?” “你不知道,你父亲他被人冤枉下狱了,说他收了人千两编黄金编纂书籍辱骂圣人,天可见,那书你父亲只不过挂了个名头,那些人求人办事时说得好听,谁知那书是大逆不道的东西。” 芸娘听到这儿,自是明白就赵氏这般贪心的人,这事儿绝不是她说得这般简单,冷冷一笑, “说到底那金子你们收没收?” 赵氏支支吾吾起来,眼神飘忽不定, “收倒是收了……” “那便秉公办理不就完了,该怎么办自有官府处置。” 芸娘说完转身要上车,可赵氏扒住她的衣角不让她走,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我好歹是你的生母,那,那毕竟也是你的父亲,芸娘,你不能这么不念情分?” “情分?” 芸娘听到这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转过头看着赵氏, “你想我怎么念情分?” “自然是去求求顾言,你也知道,顾言与那大理寺王家交好,现又如日中天,圣人都称赞有加,这脱罪放人还不过是要他一句话的事……” 芸娘听她把这话说得这般简单,想来在她眼里,这不过是利益间的事,用得到她的时候才想起来,她突然打断她, “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寻我回陆家?” 赵氏一怔,没想到她突然问了句这话,忙道: “自然是骨肉亲情……” 芸娘只那么冷冷看着她,赵氏心里慌了神,这丫头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她若真知道了什么,怎么还敢回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她强稳住心神,只听芸娘继续问道: “既然是骨肉亲情,为什么要放任张娘子和陆安歌不择手段地带我回来?你可曾真正想过我的安危?” “那都是受人蒙蔽……” 芸娘看着赵氏这时候还不肯说一句实话,眼里那最后一丝情意也消失殆尽,她转身登上马车,淡淡道: “回府。” “芸娘,芸娘。” 赵氏见芸娘没有一丝心软,颤抖地抓住她的衣角,发狠道: “在朝为官讲究的是个名声,若你今日这般铁石心肠,不肯相救,我便把这事传出去,骂你个不孝,连带上顾言的仕途也得完蛋。” 云娘动作一顿,转过身来,与她对视。 “我在西北时,曾遭人刺杀,那些人京城圈养的死士,后查明是陆安歌指使,但奇了怪了,你说陆安歌哪里来的这些人呢?要不要让那大理寺王家也往下查一查,看看近几月哪家大人家里少了人。” 一时间赵氏哑了声音,芸娘便不想再多看一眼,扭过头对马夫道: “走吧。” 夜色浓重,芸娘余光看着赵氏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影子在黑暗里扭曲成一团,终究那点光亮消失在黑夜中,什么都没落下。 突然间,车子一撞,芸娘整个人向前一倾,她出声问道: “怎么了?” 可车外却无人应声,云娘正觉得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掀开车帘,一道黑影一闪而入,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巴,这人吃力向后撞到了车壁上。 “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