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淼知道王虎是个地痞,但这个地痞十分凑趣,平时喝酒泡澡堂子逛八大胡同,总是服侍在他身边毕恭毕敬,他也愿意让对方仗几分自己势。 像庾淼这种勋贵家的子弟,承爵轮不上自己,只能领一些闲差,在普通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一二,属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纨绔子弟。 他见王虎被打成这样,一时也有些恼怒是谁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这西城谁不知道王虎是自己的人? 王虎见庾爷跟自己来了,也觉得找到自己的威势了,直接冲到卫傅等人的面前,恶狠狠地放话道:“敢惹老子,你倒霉了!” 又招呼那些兵丁上来抓人。 “快,快把他们抓起来!” 可兵丁们属于五城兵马司的人,可不是他王虎的人,还是要等庾淼发话。下面兵丁一边往近处走,一边望向副指挥使。 谁知却看到副指挥使目瞪口呆,一副眼睛快掉的模样。 卫傅微微眯起眼,看向不远处骑在大马上的庾淼。 庾淼下意识翻下马,还有一只脚在马镫上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位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站在一众皇子王孙之间,被所有人捧着的存在了。而他也不是那个站在外围的外围,只能仰望着中间的勋贵子弟。 可即使这位现在失去身份,能是他惹得起的? 自打新皇登基以来,这位就杳无音信,许多人都猜测这位应该是死了,新皇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威胁自己地位的人。 可皇后还好生生的当着皇后,能任凭自己儿子被杀? 反正宫里如今的情形,地位稍微低点的人都看不懂,自然也不是庾淼能懂的。 他只知道,他惹不起这位,哪怕对方失势,也不是他能惹起了,很可能因为自己与对方产生交集,还有丢命的可能。 于是庾淼忙又攀上马去,也不说话,就仓皇驾着马跑了。 把那一群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弄得是面面相觑,让王虎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副指挥使都走了,兵丁自然也要走,留下王虎一个人,愣愣地站了几息,忙也跑了。 所谓的要倒大霉,就这么被化解了? 福儿心领神会道:“他是不是认识你?” 卫傅不确定道:“好像是章平侯家的子孙。” “什么叫好像?你都不知道他是谁,就把他吓跑了?” “先回去再说。” 因为这一场变故,周围围观的人都在往这里看,福儿等人也顾不得多说,忙离了开。 回到家后,一时也说不出什么章程,福儿决定打今天起,尽量少出门。 她是看出卫傅打算了,是要去考春闱的。 他们自打来了京城后,一直没人找上门,显然大隐隐于市,还是有点用的。 如今不管怎样,先让卫傅能赴上春闱是重中之重,在这之前,还是少在人前抛头露面,也免得节外生枝,谁知道哪会儿再碰见个熟人。 “你现在也知道节外生枝了?”卫琦挑眉道。 福儿气势汹汹戳了戳他肩膀:“你跑出去玩时,也没见你记得不要节外生枝。” 等回了房后,福儿有些愧疚对卫傅道:“也是我玩忘形了,竟忘了在京城可能会碰到熟人。” 卫傅安抚地拍了拍她道:“若真怕人知道,我们现在也到不了京城。” 说是这么说,接下来的时间里,福儿还是收敛起来。除了她、卫琦和老爷子偶尔出门买些菜,平时几人都是不出门的。 也就上元节那日,一行人在琉璃厂附近的灯市逛了逛,但由于之前玩得太过,此时看灯市也没什么兴致,所以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与此同时,黎家那边也收到了有人在京中看到卫傅的消息。 说来也是巧,庾淼回去后憋了几天,还是没忍住,一次喝酒时跟人说了看到废太子的事。 还算他机灵,只说看见了,没说怎么回事,可这事还是在勋贵子弟的圈子里传了起来,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黎家二房黎柏的小儿子黎越耳里。 黎越回来就跟爹说了,黎柏不信。 黎越就去把庾淼带了回来,让他亲口跟他爹说。 黎柏知道后,自然想知晓卫傅的下落。 也是巧,那日王虎吃了亏,又见庾爷不帮他报仇出气,便想私底下寻仇,让人寻访打听,竟打听到了福儿他们所住的位置。 这边正寻思怎么报仇,那边黎柏把事情禀给了亲爹镇国公。 当晚,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停在了福儿他们住处的大门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