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那就撇除情分谈现实吧。 “是外祖让请顾大人帮忙,落掉了我的考卷?” 镇国公没有去看卫傅,冷硬地点了点头。 “是,你应该离开京城。” 卫傅笑了笑。 “那外祖父可知,顾大人是如何帮你落掉我的考卷的?”为了能让镇国公听明白,他格外又加了一句,“以何种方式?” 显然这话让镇国公愣住了。 卫傅慢条斯理把顾硕所用的方式说了一遍,之后不用卫傅解释其中的道理,镇国公当场变了脸色。 “顾硕,你好胆?!”镇国公暴喝道。 他是上过沙场的人,用文人的话来说,就是个武夫。本就有武艺底子在,这一声暴喝,如穿云裂石,若是胆子小点的人,能把其当场吓尿。 可顾硕既然把人叫了来,就不会怕了他。 “你声音小些,这是在礼部,你是生怕旁人不知你镇国公来了礼部?”顾硕冷道。 …… 一旁的卫傅,颇有些不合时宜的啼笑皆非。 自打他被废后,他开了太多太多的眼界,若不是亲生经历,他是万万不会相信,就在这六部之首的礼部,坐堂官的衙署中,竟能发生这种拘其人,害人之人当着被害人的面发生争吵的事。 那边还在继续着—— “我让你把他落掉,不是让你要了他的命!” “我也没有要他的命,我不过是让他离开得更顺利些罢了。” 只可惜想法挺好,忽略了卫傅的胆大妄为。 以顾硕对卫傅的了解,他不会如此胆大,能顶着对正武帝不敬,还要贸然上告。可他忽略了卫傅的坚持,更忽略了卫傅身边有个人对他耳濡目染的影响。 卫傅从小被立为太子,教他的大儒学士数不胜数,看似他一身傲气,又年轻气盛,其实他一直存在于礼教法度的条条框框中,又为人重感情。 所以他明明不喜被黎皇后安排,依旧因其身份因顾念母后不易,将一切不甘不愿压抑在内心。 所以他明明知道父皇对自己不喜,依旧对其毕恭毕敬。 偏偏他身边出现了个胆大妄为的宫女,还是个小宫女时,就敢对生为太子的他不敬。 卫傅如此聪明,能不知道这小宫女在步步为营地试探着拿捏自己吗? 他知道,他只是纵容罢了。 福儿所做的每一件胆大妄为的事,其实对他都是一种耳濡目染,都是他对随心所欲的一种心态投射。 既然我不能,那么你能也无妨。 反正他暂时还能护住她,也没出什么事。 后来遭遇大变,他沉浸在无尽的颓丧懊恼愤恨之中,她却没心没肺地在吃在喝在想法子让自己过得更好点。 从被囚于行宫,直至回京又被囚于东宫,再到一路被流放至建京。 看似卫傅沉默,其实他一直在吸收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卫傅早已不是当初的卫傅,只是这些人并不知道罢了。 …… 顾硕和镇国公并没有吵出个究竟,一个已经摆明不要脸面,一个确实是他授予,只是对方办事时下手过重罢了。 至今镇国公还是这么认为的。 看到这一切,卫傅有一种深刻的明悟。 为何之前多年来,父皇一直能打压得黎家翻不了身? 不是皇权的威慑,不是黎家顾虑着皇后太子,不过是他这个外祖黎家的掌舵人,并不是个聪明人罢了。 果然最终争吵的结果,还是镇国公过来跟卫傅打感情牌。 只是镇国公第一次做这种事,多少显得生涩。 卫傅按下心中的酸涩感,调开目光,投向顾硕。 “顾大人又何必使着镇国公出头,你背后的那些人不出来露露脸吗?” 顿了顿,他又道:“顾大人是皇叔的人吧?我说的不是现在,是皇叔夺位之前。” 其实这一切并不难猜。 于他来京,只有那些真正被触犯到利益的人,才会迫切地希望他离开。诚如黎家,诚如顾硕这些人。 宣王当初夺位,能那么顺利地拿下承德,并拿下京城,这里面必然有被他策动的人,尤其是京城这里,恐怕早就被他埋了不知道多少钉子。 宣王登基后,他手下这些博得从龙之功的人,最忌惮什么人? 自然是最忌惮生为前太子的他,因为他出现代表着变数。 若是一旦出现他复辟之事,这些人的下场必定不好,遗臭万年都是轻的,所以当这些人得知他来到京城,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迫不及待地想驱除他。 可为何是顾硕这些人动手,而身为事主的正武帝却一直隐而不露? 卫傅猜,应该与他母后有关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