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他只是拦住了上官时宜的去路,任凭轻雪枪穿过肩头。 上官时宜知道他罩门所在,见枪头扎穿了谢青鹤肩头,慌忙撤手,心中还有几分恼怒:你这是做什么?为师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这时候拿生死康健胁迫为师的么? 谢青鹤只管死皮不要脸地抱住师父大腿: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杀了师弟。 你放开! 不放! 你还要不要脸? 命都不要了,脸留着干什么?都给师父算了。 师徒二人僵持片刻,谢青鹤已察觉到上官时宜不忍对自己动手,赶紧给师父铺个台阶下:师父,弟子胳膊上的纱布好像掉了?有些疼。 上官时宜满脸多大年纪了还要不要脸的嫌弃,口中却说:起来,为师给你看看。 因入魔的种种经历,谢青鹤对魔类的仇恨并不太深刻,对魔修的忌惮也不很深重。因此束寒云修炼不平魔尊所遗心法时,他震惊诧异,倒也不觉得罪大恶极。之所以让他动了杀心,主要是他察觉到束寒云修炼魔功的时机明显是针对恩师,对恩师有不轨之念,所以谢青鹤震怒。 此后束寒云解释哭诉,说他自己害怕担心,谢青鹤也能理解师弟的处境,才会轻易原谅束寒云。 上官时宜对魔类的仇恨与忌惮程度,与谢青鹤截然不同。 所谓正邪不两立。在上官时宜看来,束寒云修炼魔功,就是堕入魔道的先兆,是魔头预备役。 给谢青鹤重新涂了芙蓉青玉贴,又处理好肩上的穿透伤之后,上官时宜看着瘦骨嶙峋、仿佛浑身都是伤的大弟子,说:你非要护着他,可以。从此以后,你将他看好,若出半点意外 师父尽管拿我问罪。谢青鹤保证。 上官时宜沉默许久,说:你想好了?非他不可?一定要与他在一起? 谢青鹤点点头:想好了。 便是卸下掌门大弟子的身份,不再主宰寒江剑派,也在所不惜?上官时宜问。 谢青鹤早已想过此事,轻声道:师父,弟子纵然不是掌门大弟子,师门若有相召,弟子仍旧粉身以报,绝不敢有半点犹疑推迟。这掌门弟子的位置做与不做,对弟子而言,没有任何分别。 只是求师父开恩,不要将师弟逐出门墙。谢青鹤如此聪慧之人,岂会没想过此事。 上官时宜亦有底线绝不肯破:此事不能准。 师父,门规中亦有特例,若罪徒心生悔意,且有门内核心弟子甘愿作保,可以准其重归师门。师弟已经知道错了,弟子愿当面废其魔功,再以掌门弟子身份为师弟作保,求恩师高抬贵手,饶他一次。谢青鹤离席跪地,恳求道。 上官时宜怒道:你倒是熟读门规,岂不知忤逆师长,是什么罪过? 谢青鹤低声道:死罪。 上官时宜被他噎得出不了气,只好另外起头:你想为他作保,可知门规严厉?你替他作保,他倒不必做什么,你如今修为半废,胳膊都坏了一只,拿什么本事去闯登天阁? 谢青鹤一个头磕下去:多谢恩师宽仁! 上官时宜懵逼了:什么? 若弟子顺利登顶登天阁,师父便不再提将师弟逐出师门之事。弟子多谢恩师。谢青鹤连连磕头,麻溜地爬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上官时宜气坏了,不准去。你小子是不是找死?! 师徒二人一个跑一个追,才走到飞仙草庐门口,谢青鹤就被上官时宜扭在当场。 他肩上还有个大洞,上官时宜才刚刚碰着他,他就嗷嗷叫痛,上官时宜又舍不得下狠手,才松了点力道,谢青鹤趁势又跑 外门弟子齐欣然拎着食盒一溜烟跑上来,背后还跟着李南风与陈一味。 大师兄! 大师兄! 师父? 哪怕谢青鹤离山五年,大厨房里认识大师兄惯用餐单的弟子仍然不少。上官时宜才点名要了肉糜蛋羹和鲜肉汤圆,且点名要十五个鲜肉汤圆,马上就有人意识到,大师兄回来了! 上官时宜这么大的年纪,基本上不会再吃糯米这么难以克化的食物。 大厨房里欢欢喜喜地给大师兄做早饭,消息则风一般传遍了寒江剑派。 李南风与陈一味凑在一起先吵了一架,双方约定不许在大师兄面前吵嘴漏了不睦的风声,这才挂着一脸兄弟好的假惺惺面容,跟着前来送餐的齐欣然一同来飞仙草庐拜见。 哪晓得刚上来就看见这一幕! 大师兄要跑,师父要追?要知道师父可是最偏心大师兄的,这是什么情况?看不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