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艰难。 这种艰难并非来自于物质马上十六岁的成年皇子,再是不得宠爱,他要发狠打杀几个奴才,皇帝难道不给自己儿子撑腰,倒要顾惜几个奴婢?所以,该有的吃穿用度,宫奴并不敢克扣。 欺负伏蔚的,是两个比他年长的皇兄。 皇长子伏葵生母仅是个贵人,到伏葵成亲开府时,才被乾元帝赏了个嫔位。母家不得力,有个长子身份,本也该得到皇帝重视。奈何伏葵是天生命不好,乾元帝长相威武俊美,后妃也都是美人,偏偏伏葵生来痴肥,五官也不出挑,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伏家的种,乾元帝看见他就烦。 皇三子伏蒙生母早逝,这些年就一直抱着羊妃的大腿,完全是羊妃的狗腿子。 光是伏葵和伏蒙两个哥哥,连番找茬寻衅,这就足够让伏蔚喝一壶了。 伏葵和伏蒙都已成亲开府,正儿八经封了王爷,伏蔚还是个在读书的光头皇子,爵位被死死压着,身份也被长幼有序四个字压着,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伏蔚被欺负了,谁在乎呢? 一开始不过是弄些见礼罚跪的小手段,后来就越来越过分了。 深秋天气被推下太液池,捞上来不给衣裳穿,直接用火盆烤,硬生生给烤脱水 伏蔚病了几天都起不来床。 年长的哥哥们可不如伏苍那样的蠢孩子好对付,褚皇后被幽禁之后,她的宫人们也都被羊妃收拾得七七八八。就和当初在北宫神秘失踪的老宫女们一模一样。 伏蔚没有了得用的心腹,更加没法儿对付年富力强、人脉丰厚的皇兄。 他额间的血色越来越浓厚。 然而,这会儿没有魔尊附身,强权镇压之下,堕魔的伏蔚也只是个无能的普通人。 伏蒙本就是个娘死爹不管的混账,得了羊妃授意去收拾伏蔚,将伏蔚欺负得卧床不起也不见乾元帝多问一句,他就知道这个弟弟完蛋了。 既生轻蔑之心,就有凌辱之意。 待到伏蔚能起床去上书房读书了,伏蒙带上几个小太监递牌子进宫,把伏蔚拦在了下学的路上。 这一回,伏蔚被伏蒙拖进了伏苍出事的岩亭之下。 岩亭建在假山之上。假山底下留有穿行的通道,平时也没什么人往里边走。 三哥哥又要做什么?伏蔚本能地知道危险。 上边就是伏苍摔下来的岩亭。这地方复仇的意味太过强烈,焉知伏蒙会不会为了讨好羊妃发疯,对他下什么狠手?要他性命倒也不至于。只消摔断他两只手两条腿,他这一辈子也彻底完了。 伏蒙捏着他的脖子,将他压在湿漉漉的假山上。 不等伏蔚反应,伏蒙突然低头,咬住伏蔚精巧漂亮的耳朵。 伏蔚只觉得耳朵一阵恶心的湿热,不觉得痛,只剩下恶心与惊恐:三哥哥?! 接下来发生的事,谢青鹤认为少儿不宜。 走吧。 谢青鹤没有去拎伏传的后领,只提醒了一句。 伏传还盯着假山洞子里扭在一起的两个人,满脸震惊,眼底更有无数不解。 他这样不听劝说,谢青鹤仍旧只站在他身边,再提醒了一句:小师弟,你要收摄心神,不要再琢磨此事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谢青鹤能感觉到,小师弟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自己。 他对伏传从没有冒犯的心思。 偶尔摸摸脑袋,捏捏脸蛋,也是把伏传当作小辈疼爱。 但,自从那场春梦之后,伏传就不爱往他身边粘了。从前伏传会搂着他的胳膊,讨好地叫大师兄,问这问那,叽叽喳喳。那场春梦之后,伏传总是离着他二尺远,大概就是伸直了胳膊也碰不到的距离。 谢青鹤想,会做春梦了,想来也是真的懂事了吧? 恰好二人之间,又有暠县客栈那件不愉快的旧事。小师弟回想从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忌惮恶心不喜欢,想要离自己远一些,谢青鹤也不是不能理解。 然而,二人皆在伏蔚的回忆世界中,想要真正回避也并不实际。 若谢青鹤掠过不重要的时间线时,伏传不在身边,二人就会失落几个月或几年。 这就导致谢青鹤与伏传不能离开太远。不管伏传是不是对他生了厌恶之心,二人既然处在伏蔚的记忆世界里,且不能擅自分开,谢青鹤就不能放任他们的关系失控。 伏传有心回避,谢青鹤也不会去问你为什么要避开我还能为什么? 他只能尽管好自己的手,严令自己小心仔细一些,不再去碰小师弟一下。 夜里守在伏传身边时,谢青鹤也会向伏传解释一声:你安心歇息,我在旁边以防万一。万一伏传收摄不住心神,半夜做梦又干坏事,他也能和前次一样,强行把小师弟的心猿意马摁回去。 言下之意,若伏传能管好自己,他马上就会转身离开,不再与伏传同处一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