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结果的徒劳,韩琳自然会有取舍。 韩琳认为伏传应该放弃寻找瓦郎,一心一意帮助他弹压各地的叛乱。伏传又怎么可能为了韩琳的大业,放弃对谢青鹤的搜寻? 二人遂在此事上面和心不合。 韩琳也不至于跟伏传吵嘴撕破脸皮,只要对部属暗示一二,伏传寻找谢青鹤的行动就艰难起来。伏传同样不能去找韩琳争吵,韩琳的兵马指挥不动,伏传就只能转而依靠大郎、王寡妇这一批旧人。 这也是韩珲与大郎彼此不对付的根源。 现在,被韩琳认定为死亡的瓦郎出现了。韩珲本能地感觉到一丝刺激。 韩琳与伏传的关系已经有了些隐约的剑拔弩张,只因世外有寒江剑派虎视眈眈,朝中还有河阳党人争锋相对,韩琳与伏传暂时还不能分道扬镳。现在,使伏传与韩琳隐生龃龉的瓦郎突然出现,会给韩琳和伏传日益紧张的关系带来改变么? 这人真的就有那么不凡?除了长得好看些,韩珲暂时也没看出谢青鹤哪里与众不同。 大郎没有韩珲那么多花花肠子,简单地向谢青鹤说了近况:大师父,这些年小师父一直在找寻您,特意安排弟子带人在莽山附近等候。您是先歇息两日,等小师父来见您,还是这就跟弟子一起去找小师父? 他如今在什么地方?谢青鹤问。 大郎恭敬地说:小师父在京城暂住。 伏传跟韩珲混在一起,伏传又住在京城,那就是韩琳混回京城去了?且韩珲适才报名时,只提韩丞相是他的大哥,一个字都没有提及粱安侯,粱安侯要么是失势归隐了,要么是不在了。 确认伏传如今处境不错,谢青鹤就暂时按下,说:这事不急。 他将围堵着长街两头的黑甲骑士看了一眼,也不觉得这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找个清静地方,我有事问你。谢青鹤又扫了韩珲一眼,也请韩将军列席。 这态度实在算不得很客气。 谢青鹤是大郎的师父,居高临下找大郎问话,这是他们师门之间的规矩,旁人无从置喙。 但是,指名要韩珲列席,这就很嚣张了。 目前在城里起码有三千黑甲骑兵,全都是韩珲的属下,且只服从韩珲的军令。这样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你是什么身份?你叫人家去列席,人家就去列席? 对于谢青鹤不客气的态度,在场黑甲骑士都感觉到隐约的冒犯。 出乎意料的是,众目睽睽之下,一向嚣张跋扈的韩珲就跟小媳妇似的,点头哈腰陪着笑跟在大郎身边。大郎是嫡传弟子,他就不客气地守着再传弟子的身份,正儿八经是在装孙子。 有了先前叛军攻城的骚乱,整个县城都乱糟糟的,只有文庙还算清静。 谢青鹤走进文庙的时候,棋亭之中,残茶已经收起来了,坐席也重新铺了一遍,还有侍从正在棋亭之中整理。见贵人们重新回来,正在打扫的侍从连忙退下。 谢青鹤本是往厅中前行,见状中途改道,走到棋亭附近,说:暮春初夏,外边坐着挺好? 韩珲打小在粱安侯府勾心斗角揣摩上意,马上就察觉到一丝不虞。大郎二郎没那么多心眼儿,以为谢青鹤是想在棋亭休息,就赶忙改了目的地,请谢青鹤在棋亭坐下。 你坐在这儿?谢青鹤指了指左边的位置,又指向另一边,还是这儿? 韩珲暗道,果然不好。 大郎不大明白,说道:大师父自便,弟子站着就好。 谢青鹤并不落座,围着茶桌转了半圈,说:城破之时,你坐在哪儿? 这会儿大郎也听出谢青鹤口吻中的怪罪与不认同,他犹豫了一下,解释说:大师父,闫欢是王孃后嫁丈夫的兄弟 大郎还在傻不愣登跟谢青鹤说来龙去脉,韩珲先上前一步,屈膝跪下。 韩珲是带甲之人,下拜时周身软甲沉甸甸地砸在地上,很有份量与冲击力,直接就把大郎的叙述打断了:珲披甲带兵之人,有精兵利刃在手,不能守护一方平安,珲实惭愧。 二郎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韩珲在推锅,祸事要落到大哥头上了! 谢青鹤也没有偏向谁,指了指那只茶案,问:城破之时,你俩就坐这里喝茶? 大郎再迟钝也知道谢青鹤是生气了,跟着韩珲屈膝跪下。 这就是默认了谢青鹤的推测。 连二郎都觉得这整件事荒谬至极。韩珲带着三千黑甲骑士,完全可以阻止叛军入城,他却跟大郎坐在文庙的棋亭里喝茶,一直到叛军杀进城来烧杀抢掠一番,黑甲骑士才出面杀死叛军、恢复秩序? 你这是要收买人心么?这是二郎唯一能想得出来的理由。 韩珲并不肯抢先攻讦大郎,反而是梗着脖子低着头,一副惭愧得要自杀谢罪的模样。 他既然敢这么演,理亏的必然不是他。 谢青鹤站在棋亭一侧,看着亭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