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消化。 李晋雅是本地人,走街串巷拍门去问,附近有没有屋舍出赁,就有人给他指哪里哪里。有时候拍门探出头来指路的,说不得就是李晋雅沾亲带故的亲戚好友,寒暄几句干脆就带着去找了。 最后谢青鹤还真就看上了李晋雅堂嫂娘家亲戚出赁的一间院子。 独门独户,在土地庙附近,说是横死过人,家里人嫌晦气不敢住了,空置了有一年。 没人住,三天两头就有不三不四的人进去,喝酒赌钱,搞得乌烟瘴气。也不图钱,每年给个二两银子,有那么个意思就是了。李晋雅那边的亲戚老老实实地说。 李晋雅不大愿意让谢青鹤赁这院子。一来死过人,二来这地方已经成了闲汉喝酒赌钱的地方,住进去了说不得还要被闲汉找麻烦。他这一行重口碑,带着谢青鹤去人市当了一回冤大头,已经让他的口碑摇摇欲坠了,再让谢青鹤租了他堂嫂亲戚家的问题院子,他的口碑要砸光了。 哪晓得谢青鹤对这个地方特别满意:行啊,就这样吧。写个收条,我就把租钱付了。 那房东居然摇头说:不用不用,约满再收租钱。这钥匙给你,家里剩下的家具都随你安排,若是不用找个屋子给我锁起来,院子里那棵桃树别给我砍了,其他都行。 李晋雅才稍微松了口气,好歹是没有坑钱吧?白住的院子,不能说他故意坑客官了! 买了小厮,相中了住处,谢青鹤给李晋雅结了今日的工钱,另给了半两银子做赏钱,李晋雅心情复杂地与他分了手。谢青鹤溜溜达达回了家,发现天色还早,庄园也就在附近,干脆就转了过去。 庄园也没有学堂私塾的模样,看上去就是很正常的民宅,门口挂了庄园二字。 谢青鹤敲了敲门,来应门的是个穿着白衣的书童,施礼问道:请问客人有何贵干? 求见庄老先生。谢青鹤说。 书童很熟练地说:客人若是前来求学,可往山水书斋拜见刘钦先生,若是求见我们老爷,还请留下拜帖,明日再来。 谢青鹤还礼道:还请小先生指路,山水书斋怎么走? 书童露出笑容:客人请进。 庄园是真的观景园子,挖了荷花池子,从浅水引水而入,闸口一东一西,居然是静水深流。 世传庄老先生是易学大家,学易必学气,学气必知观望,谢青鹤才刚刚走进庄园大门,就知道这位庄老先生并非浪得虚名,是俗世中的知天机者。 进了庄园之后,夕阳渐斜,不少学生吃过饭在院子里散步消遣,这就有些学堂私塾的意思了。 见书童引谢青鹤进来,路边各人都纷纷施礼问好。 谢青鹤只是微微颔首。 这就惹来了不少人侧目,还有许多愤怒。 所谓礼,尚往来。 别人以礼相待,谢青鹤却不肯同等回复,自然会引来不满,这叫目中无人。 哪怕是庄老先生这样的大佬,有学生上前拜礼,他也不会眼皮不抬、高傲路过,颔首回礼是最基础的,说不得还会停下问候两句。 现在谢青鹤居然也跟七老八十的老学者一样,对路旁学生的问候仅仅颔首回应,这就使人愤怒。 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给你拱手作揖,你这货装什么逼,点尼玛的头呢? 若不是有身边的同学拉着,脾气暴躁的几个学生差点冲上来,要暴揍谢青鹤一顿。 十五六岁的锦衣少年,身边没有十个八个小厮护卫跟着,家世好得有限。还敢这么装逼,不揍他揍谁?! 书童也觉得谢青鹤很奇怪。刚才在门口还很有礼貌,怎么进门之后就变了? 一路走到山水书斋,有个很狂妄的小子来拜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庄园。不少好事者都闻讯而至,想要看看这货到底长什么样儿,有多少底色本钱。 山水书斋是负责入学考试的地方,庄老先生并没有资质差、学习差就不给入门的规矩,不过,拜入山门之前要让先生们摸个底,知道深浅才好安排课程,这也是所有学堂私塾都要做的测试。 负责接待新生的刘钦先生长得很儒雅和蔼,接待谢青鹤的时候,还叫书童上了一杯茶。 照例问了姓名籍贯师承,又问了读了哪些书,刘钦才写了几个考题,叫谢青鹤现场做,怕谢青鹤紧张,还说:只管放心大胆地做,此卷只做授课分班之用,不与进学相关。 谢青鹤重新要了一张纸,熟练地检查笔墨。 刘钦只看他章法井然地研墨动作,就忍不住点了点头。是否受过良好的教养,是否有着良好的学习习惯,从研墨侍砚的细节上就能分辨出来。光看这弟子的举止气度,再差也有限。 哪晓得谢青鹤提笔落纸,第一划就把刘钦惊住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