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静的牢骚也发得差不多了,原时安才缓缓地说:贺兄,先生临走之前,曾使人请我去杂货铺叙话。 贺静睁大眼睛:啊?你知道先生要走?那你也不通知我? 原时安反问道:你就不好奇,先生单独见我,是要对我说什么话? 对啊,先生跟你说什么了?贺静问。 原时安倚在阑干上,慢吞吞地说:先生说,若我如愿尚主,做了驸马,绝不许听你拉扯擅自入朝。连背后替你谋划出主意,或是你出了事叫我去替你兜底这些事情,通通都不许。 贺静一个激灵。 贺兄,你常待在先生跟前,你那点儿心思,我看得懂,小庄先生看得懂,先生会看不懂?他已不许此事。你就脚踏实地一些,不要想得太过深远。原时安也有些无奈,考上秀才再说吧。 贺静原本被吓蔫儿了,闻言又霍地昂起头来:你这是看不起我?!等我也考个状元来! 原时安: 第182章 溺杀(28) 谢青鹤的船还没有抵达羊亭县,庄彤高中状元的消息已经先一步回了老家。 不止庄家上下兴高采烈,连带着整个南安郡都与有荣焉。庄彤在京城应酬同科师友,庄老先生也在羊亭县大排筵席,招待前来道喜的各路官员士绅乡老。 庄家没有在朝的官员,庄老先生自己文运不济屡试不第,倒霉了一辈子,这回儿子中了状元,堂而皇之庆贺起来没什么可避忌之处,老头儿干脆在庄园门外开了流水席,整个羊亭县的父老乡亲赴宴就给安排座儿,这一茬吃不上等一会儿再来吃,一连摆了三天三夜。 谢青鹤坐着商船悄无声息地回来,刚下码头就被庄园求学的学生认了出来,个个上前套近乎。 小庄先生为了专心举业,不再帮着庄老先生在堂上讲学,为此庄园课上出缺,还专门聘了一位举人老爷来代课的事,庄园学生都一清二楚。当时大家都猜测,小庄先生是不是要去庄老先生的同门师弟老梅先生处求学,哪晓得小庄先生天天往临江镇跑,引起了不少人的惊疑困惑。 老梅先生是万岁四年的探花郎,官至二品侍中,常伴天子身侧,在朝中故旧无数。十二年前受黄州贪腐案牵扯,主动辞官归乡,皇帝假惺惺地留了他几回,终究还是赐了衣锦还乡。从此以后老梅先生就在老家教教徒弟,带带同门子侄,单说科举压卷的事,简直是杀鸡的牛刀。 庄彤没有去走老梅先生的门路,反而跟着年轻轻的蒋英洲屁股后面打转,很多人都看不懂。 不少学生都对庄彤的选择扼腕叹息。 老梅先生当日辞官走得憋屈,但是,圣心如何也不可测。这些年老梅先生带出来的徒弟子侄,一甲不好说,二甲是必定有的。这年考不中,下一科也必中。若是为了官场党系对老梅先生避而不亲,实在是太过可惜好歹你先中了进士,才能讨论当官的事,对吧? 现在庄彤没有走老梅先生的门路,依然蟾宫折桂、高中头名,情况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多数人都认为这是庄彤自身资质绝高,也有少数人觉得,可能是那位蒋先生操作神奇。如果小庄先生全凭自己就能高中,他一天天地跟在蒋英洲的屁股后面、捧蒋英洲的臭脚做什么?贺静也狗腿似的天天往蒋英洲家里跑。 老梅先生的门不好进,人家轻易不收徒弟,这蒋先生近水楼台还不先去捞个月亮? 谢青鹤提着包袱下船,没走两步,包袱被人抢走帮忙提着,还有学生撑着一把伞说要帮他挡风,这学生捧着个手炉给他取暖,那学生扶着他的胳膊,问候他,说先生舟车劳顿太辛苦 谢青鹤被他们都逗乐了,说:少说废话。改日我与庄老先生议定,就去庄园授课。 这麻烦是庄彤得第就必会有的,谢青鹤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与其应付无数无穷登门求学的学生,不如把压力推到庄园去。定好授课时间,学得了多少就看个人资质了。 这群学生还是恭恭敬敬地撑伞拎包,一直把他送回了城东的住处。 蒋幼娘见状略觉惊异。她在家都穿道袍,做出家人打扮,也就没有世俗男女那么多规矩。既然有客登门,谢青鹤回屋洗漱更衣,蒋幼娘就带着丫鬟出来给这群学生送茶送点心,暂做管家待客。 蒋幼娘平时招待庄彤、贺静都成了习惯,掌握全局完全不成问题。 谢青鹤很放心地洗漱更衣,见那边招待得差不多了,他才出面打发了两句收尾,端茶送客。 听说庄彤中了状元,庄家那边高兴得很,打发人来报喜,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蒋幼娘把家里的事情一一汇报,连带着庄家送了什么东西,便宜日用的就不必说了,贵价值钱的都数了一遍,拿出来给谢青鹤看:我看庄老爷高兴得不得了,那一日还是他亲自来送礼呢! 谢青鹤顺手就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