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水沸了,我给大师兄煮茶。 谢青鹤并不肯放他离开,一手抱着他,一手举着铜镜,对准伏传满脸稚气的脸庞:把你刚才调戏大师兄的话都再说一遍。 伏传就是仗着谢青鹤在背后,反正也看不清大师兄的模样,就敢饱暖思淫欲,嘴里说荤话。 现在看着铜镜里婴儿肥都没褪去的自己,那些荤话是真的说不出来:我不。不等谢青鹤说话,他伸手捂住脸,可怜巴巴地说,要脸。大师兄,你饶了我吧。 谢青鹤见他脸颊微微发红,是真的害羞了,才把铜镜放回地上,低头亲了亲他。 伏传连忙起身去煮茶,谢青鹤看着篝火前小师弟老实不作妖的侧影,心里也很困惑,不知道小师弟这爱撩的脾性是怎么养出来了人前分明很正经。背着人就这么顽皮。 若不是困在这么幼弱的皮囊里,倒也是有些可爱。谢青鹤不禁想起了小师弟的真身模样。 二人与从前一样喝茶洗漱,铺床休息。伏传也就是嘴里嚷嚷,两个小屁孩互相看着对方的幼稚模样都很难有什么想法,夜里搂着睡在一起,呼吸都纯洁无比。 睡到半夜,突然被雨点砸醒,伏传马上睁开眼睛,拉起一道真元屏障。 谢青鹤也已经醒了过来:下雨了? 那片大乌云飘过来了。伏传抬头看了看早已失去踪影的星月,难得一回能用修为在大师兄跟前献宝,口吻比较骄傲,大师兄继续睡吧,我的真元屏可以持续到天荒地老。 谢青鹤拉着他躺下,看着雨点砸在无形无色的真元屏障上,说:你就不能睡了。 我也不累啊。伏传趴在他耳边,我看着大师兄睡。 那你岂不是很无聊很可怜?谢青鹤摸摸他的耳朵,就像是抚摸某种可爱的小动物,我们现在要守在驰道边上不能去避雨,这场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大师兄陪你说话。 这会儿还不到子时,大师兄没睡多久。这些日子在山脊行走,露宿荒郊,大师兄休息得不好,总得睡足了时辰。我闭眼调息片刻就能养足精神,大师兄为何总要跟我这么客气?伏传问。 谢青鹤无奈地伸手在身边摸了摸,又摸出了那把小铜镜,对着伏传的脸。 伏传哑然。 你再长十岁,我就不与你客气了。我睡觉就叫你站在门口守着。谢青鹤说。 伏传眨眨眼,一把将铜镜按在包袱皮上,小声说:我若再长十岁,大师兄怎么会自己睡?不等谢青鹤治他,他又自己把铜镜拿了起来,对准自己的脸,姜夫人肯定给大兄聘娶妻室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姐姐陪着大兄呢? 谢青鹤被他逗得哭笑不得,说:肯定得考虑同姓族子,亲上加亲,堂兄弟就最好。 伏传也憋不住了,趴在谢青鹤怀里笑了好久,歪着躺在谢青鹤肚子上,看着满天砸在真元屏障上变得朦胧模糊的雨点,有些憧憬地想了想,问:那我们真的要成亲吗? 谢青鹤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也很无所谓:小师弟想成亲就成亲。 大师兄不想吗?伏传耳朵竖了起来,师父会来,他是同意我与大师兄结侣的。待他拿了陈起的皮囊,就是世俗的皇帝,也是大师兄的爹爹,他说可以成亲,两个男子就可以成亲了。 伏传的态度已经这么明显了,谢青鹤摸了摸他伏在耳后的软毛:想。大师兄也想和小师弟成亲。到时候我们就把三郎抱来当储君。 那不行。万一他很蠢呢?伏传已经在想后面的事了,年纪也不合适。我们要小一点的孩子,从小养,多养几个,挑好的,还不能长歪了的我还是想要阿母的孩子,那才是我的弟弟。 谢青鹤心想,就目前照常夫人和姜夫人的情谊来看,你只怕是不可能再有弟弟了。 还早呢。谢青鹤有些想笑,天下都没打下来,他俩已经在想三代储君了。 伏传也叹了口气:对啊,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来。我现在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 这才是最坑徒弟的事。如果谢青鹤成年之后,上官时宜还没有接管陈起的皮囊,谢青鹤和伏传恐怕就只能包袱款款离家出走了总不能真的听安排娶一位名门淑女,再养一屋子小妾吧? 谢青鹤安慰伏传:也还早呢。 雨,下了一夜。 谢青鹤和伏传躺在真元屏障里,东拉西扯地聊到天光大亮,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这雨也不大,就是绵绵不停。也太讨厌了。伏传肚子有点饿了,不过,他更恼恨的是,这种情况下,大师兄必须要在淋雨守道和挨饿之中做选择,我昨天没把剩下的野猪拖去扔了就好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