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不禁失笑:你又能欠上多少账? 伏传转念一想,大师兄说得对。他能对大师兄做什么事?真欠了账,加倍还给大师兄也不亏。 这会儿谢青鹤还好端端地不曾分魂,伏传靠在他怀里,已经开始想着等大师兄分魂之后,他要怎么怎么,如何如何了,想到得趣的地方,禁不住嘴角上翘。 谢青鹤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玩闹归玩闹,师哥的规矩你还记得么? 伏传乖乖点头:知道的。未长成之前,不许想敦伦之事。他翻身面向谢青鹤,留住谢青鹤的脖子,说话前先叹了口气,往日我总觉得大师兄守得太过严苛,你我定情日久,虽穿着孩童皮囊,也不是真的孩子,为什么连一句荤话都不许说?今日耳如眼见,才知道有些事就不能开玩笑。 下午陈起对缵缵所做的一切,与伏传所享受的一切截然不同,给他留下了太羞辱恶心的印象。 谢青鹤觉得他尚有未尽的辞意,便含笑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摩他的背心,鼓励他。 伏传对整件事若有所得,也没有彻底厘清自己的思绪,只能边想边说:陈起并不心爱缵缵,他对缵缵做的事是权力。君主支配生死,主人羞辱奴婢,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权力。但其实人行媾和之事,是彼此仰慕,因为情动,所以身热。 往日我只看见大师兄的背影,就想扑上去紧紧抱住,想让大师兄亲近我,与我好。 此世虽也亲近如常,其实从来没有身焦体燥的时候。可我又忍不住想从前的事,忍不住要摸一下,忍不住要说几句荤话,故意逗弄大师兄。 大师兄,我总是这么想,也这么做,是因为我也想对你行使身为道侣的权力。 权力二字一旦与爱慕纠缠在一起,人常常会被爱慕所混淆,淡化去权力残酷自私的本质。 直到今日,伏传目睹了陈起对缵缵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爱意粉饰太平,使他看清楚纯然的权力支配究竟如何下流无情,他才想明白为什么谢青鹤始终拒绝与他闺中嬉戏。 两个半大的小屁孩,初精未出,元阳未炽,能有什么闺戏值得玩闹调弄? 无非是想要行使你是我的这种权力。 谢青鹤单纯就是觉得年纪太小,生不出更进一步的想法而已,真没有伏传想得这么透彻。只是随着伏传思索着一句句分解,他又不得不承认,伏传的这种解释也能与他潜意识里的想法暗合。 这事深想下去,反而让谢青鹤有了几分歉意。 他是掌门,是师兄,始终是行使权力的那一方,伏传作为宗门弟子,作为师弟,只能服从。 唯一能让伏传也对他行使权力的身份,只是道侣。 可道侣之间能够提供的义务,远非弟子对掌门、师弟对师兄能比。伏传不能说,你是我的道侣,你要每天给我请安,见面给我行礼,我安排你去送死,你就马上去。 道侣之间,唯一能够理直气壮行使的权力,就是我要和你行敦伦之礼,你马上配合我。 谢青鹤在有意无意之间,连这种权力都彻彻底底封死了,没给伏传留下丁点儿缝隙。 小师弟。谢青鹤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声息微沉,与我在一起,是不是很艰难?有烦闷忧愁之事,都要与我说。我常常担心有顾忌不到的地方,总让你受委屈。 伏传正在反省自己对大师兄行权,冷不丁被谢青鹤低沉的两句话定住了。听得出来,大师兄是真的动情,且真的觉得他度日艰难,怕他受苦?伏传都没弄明白,大师兄这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艰难啊。伏传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没有烦闷忧愁之事,也从来都不觉得委屈我倒是常常担心,睡觉总骑到大师兄的脖子上,让大师兄受委屈。 谢青鹤知道小师弟打小养得好规矩,真在尊长跟前受了点委屈,也绝不会放在心上。 他这样的身份,哪怕是二人结侣,伏传也不可能把他当作单纯的爱人,真受了些委屈,小师弟也不会多说,背着默默消化罢了。想到这里,谢青鹤也只能摸摸他的脑袋,暗想自己还得多注意。 没有就好。谢青鹤说。 不好!伏传霍地坐了起来,大师兄,等不及了。陈起要杀缵缵! 谢青鹤跟着起身,伏传说得太含糊,他不好策应。见谢青鹤眼神询问,伏传马上解释:不是他动手,他好像是打算去睡觉,正在洗漱,突然吩咐夏赏,叫把缵缵拖下去剐了。 谢青鹤就不着急了。 若陈起吩咐将缵缵绞死、枭首,一间僻静屋子就能处置,营救必须得快。 偏偏陈起心狠手辣,吩咐将缵缵千刀万剐,这事就不那么好办了。光在青州城里寻找合适的施刑人就得花点功夫,不到明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