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回复: 【我刚才没看到你的消息】 【晚上吃了砂锅年糕】 迟越当时正在吃自己迟来的晚餐,低头觑了一眼,摘下塑料手套,问: 【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温降一下子被问住,慢吞吞地用笔尾抵了抵脸颊,笔芯里的弹簧发出清脆的“嘎达”一声,最后只说: 【有一点事情,没来得及看手机】 她的话说得含糊,迟越看出她不想跟自己聊天,只是搪塞而已,低哼了声便摁灭屏幕,眼不见心不烦。 -- 奶茶店一个月只有两天假期,直到七月中旬,温降总算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日,可以留在家里学习。 她平时一天的工作时间很长,一直从早上九点干到晚上九点,几乎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想要吃饭便趁着订单量小的时候匆匆扒拉两口,只能在早晚这两个时间段见缝插针地学一点。 温降当然也知道别的准高三生这个暑假都在铆足了劲上冲刺班,她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根本行不通,心里隐隐感到紧迫,却也只能安慰自己再过半个月就结束工作了,还有一整个八月可以弥补。 这天早上吃完饭,崔小雯带耿子烨去家附近的游泳馆,顺便买个菜。温降洗好碗,把午饭煮上,便一个人回到房间锁了门,带上耳机写题。 数学卷子写到一半,楼上响起走动的“嘎吱”声,伴随着楼梯口传来的沉重脚步,老式落地房的屋梁旧了,隔音效果也不好,温降戴着耳机都能响动,笔尖跟着一顿,直到声音远去才松了口气。 那个人没有工作,总是下午出门打麻将,直到凌晨才回来,有时候会喝醉,有时候不会,白天睡到大中午才醒,吃过午饭再出门,就这样日复一日。 温降这些年来已经养成了避开他作息的习惯,这段时间又早出晚归地打工,几乎不会和那个人碰上面。 只是现在才九点,没到他平时起床的时间,她觉得有点奇怪,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进门时的动作,确认门上了锁才安心不少。 之后便没做多想,继续在草稿纸上列算式。 过了一会儿,楼下远远传来那个人喊“崔小雯”的声音,没人回应,温降也不会主动告诉他妈妈出门了,只是调大耳机音量,全神贯注地写题,笔尖动得飞快。 餐桌上没饭,耿智志也不管现在是几点,只顾一连串地大声骂着,对象从崔小雯变成温降,之后又变成崔小雯,偶尔连七岁的耿子烨也要一块儿骂,那些老掉牙的诅咒翻来覆去地咀嚼,脑瘫、日你妈的逼、赔钱货、早点死了清净,像肠胃里蠕动的粪便。 温降听了太多这样的话,早就已经麻木,只装作听不见。然而踢踢踏踏的拖鞋声从一楼再度回到二楼,轻一步重一步,离她的房间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口停下,没再听到上楼的动静。 她的喉咙条件反射地吞咽,转过头来,盯着姜黄色木门上圆球状的把手。 房间里的窗帘是拉开的,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呼呼”地吹,把她的手指吹得发凉。 外面的人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已经抬手去拧门把,不锈钢发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耿智志发现转不动,奇怪地“嗯”了声,这才知道房间里有人。 温降的心被他的动作高高提起,落在试卷上的手动了动,摸索到一旁的手机,紧紧抓在手里。 下一秒,耳边炸开熟悉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 木门不是实心的,并不牢靠,在他的大力拍打中震动着,发出空洞的声响,连屋梁都在微微颤抖。耳边的音乐声霎时被震成粉尘,旋律丢失,只是低低地、喑哑地鼓噪着。 经验告诉温降,只要响起这样的敲门声,接下来就不会有好事发生,几乎是出于某种自保的本能,她的心跳在短短几秒钟被催得飞快,一下一下重重撞着胸腔,激发出她想要逃跑的冲动。 可是房间里无处可逃,只有打开窗户跳下去这一个办法,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除了屏住呼吸之外,别无他法。 敲门声还在继续,肆无忌惮的,耿智志的声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