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后来无意中听到说,就是那个人发现以后散布出去的。”方斐不自觉地摸着嘴唇,他紧张时会这样,声音很小像一声叹息,“太差劲了,对吗?我好像总是遇人不淑。” 倒是没想到的发展,嘴里,本该甜蜜的砂糖橘酸得发苦。 杨远意安慰不了方斐,因为他知道那种无力感。 任何言语、肢体动作甚至于亲吻爱抚,都无法将人从沼泽中拉出来。 他只问:“后来呢?” “……后来一直没什么朋友,等到高三,转学回了冶阳中学。”方斐说到这儿,语气也变得柔软,“总算安安稳稳毕业了吧,当时我再也不想回普洲,离得越远越好。但当时你说决定要来冶阳取景,我没想太多,莫名其妙跟你走了。” 杨远意蓦地懂了为什么他被方斐吸引。 他总是很平静,淡然,但眼睛里藏着汹涌的浪。 难熬的日子有多苦杨远意大概能懂,被方斐说出来时只剩下一句“没什么朋友”。此后大学、工作、社会生活,方斐的不安大约就这样一直没有减弱。 酸涩被压在舌根,他吻上方斐时对方双手揽住了杨远意的脖颈。与其形容是被动接纳,不如说方斐在主动迎合他的抚摸,身体紧贴,隔着两层薄薄的毛衣,心跳逐渐趋于相同频率,四只手匆忙又混乱,脱去彼此衣服。 刚铺好的床皱成了一团,窗帘拉紧,日落似的灯光照出他们相叠的轮廓。 白墙成了幕布,旧房子里这仿佛是落拍的一场戏。 四肢交缠,唇舌紧密追逐,杨远意轻轻地咬方斐喉结,感觉他从里到外敏感地瑟缩,情不自禁又下狠手,在那儿留了个牙印。 凌乱呼吸交换间,杨远意喘着气,亲吻方斐汗湿的鬓角,宛如呓语:“在屏州的时候,你让我进房间,看着我,然后一言不发亲上来……” “嗯……”方斐闭起眼。 那时和现在几乎重叠,都一样狂热。 杨远意咬着他的耳垂,抓住手指,缠绵地握在了一起:“我当时想……这坏小孩儿,主动得不得了。” 方斐想笑,可唯恐被窗外的星星偷听见。 最热闹的零点,电视的欢声笑语和烟花爆竹一同炸开,方斐置若罔闻,他抱着杨远意,趴在他身上,感觉他顺着脊骨一下一下地抚摸。 被子厚重,能完全罩住两个人,他们短暂中断连续的吻,深深地凝视彼此。 仪式感促使方斐张了张嘴,想跟他说“新年快乐”。但他还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杨远意再次封住所有言语,犬齿磨过方斐下唇内侧。 电影的名字没有征兆地浮现在脑海中,岁月忽已晚,仿佛也成了一夕白头。 第三四章 又一个夏天 八月份。 日照金山,免费的阳光灿烂无比。 平京旧时代的皇家园林一角,有群人簇拥着一个青年。 最前头的女人拿相机,有人打光,有人提鼓风机,分工明确,众星拱月似的为拍摄的主角制造出最好效果。 以十七孔石桥为景,青年略长的头发挽起一半在后脑做了个小辫儿,刘海撇到两侧,只留有几缕碎发衬托出秀气眉眼。他穿一件橄榄绿的丝绸衬衫,白裤子,都是向下坠的质感,赤着脚踩有雕花的石板。 衬衫只扣了一个纽,深v,不吝啬被看见修长脖颈、精致锁骨与薄薄的胸肌。 眼妆很浓,睫毛尤其密,嘴唇也亮晶晶的。哪怕从镜头里近距离窥视,青年的皮肤也白得没有半点瑕疵,于是下巴那颗小痣格外惹人注意,棕褐色,有点透红。 他站姿紧绷,直视镜头,嚣张又凌厉的美。 但当摄影师拍完,收起相机,那些锐利棱角一下子全部融化,青年不好意思地半垂着眼,嘴唇又不自觉抿了好几次。 “哎哎哎!别碰,一会儿又要补!”庄杏子瞪他,“方斐,听见我说话了么!” 于是抿嘴的动作暂停,方斐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