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担心没人接盘。 等待新人进组前的时间竟成了难得的计划外假期,剧组大部分演员都离开了榕郡,有的赶通告,有的则在这个著名旅游城市度假。方斐这时回去,恰好能避开认识的人以免尴尬,悄悄拿走行李。 榕郡不比冶阳,夜色来得早,车停在酒店门口时天空已经是朦胧的深蓝。临海城市空气湿润,一场雨后,急速升温带来了返潮。 回程航班买在翌日清晨,方斐单独订了酒店。 本以为可以趁夜色安静地收拾完东西就走,方斐刚下车,却在楼下碰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被喊住时尚无知觉,转过头去,他结结实实地诧异了。 “诀哥?” “真的是你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沈诀慢跑几步,改成了走。 运动背心和短裤、跑鞋的搭配他并不陌生,每天晚上沈诀都会锻炼,基本是环岛夜跑,下雨天就在健身房做力量训练。 方斐看时间,感觉自己还是算漏了一着,只好硬着头皮和沈诀并肩而行。 按理来说,沈诀应该是他现在除了杨远意最不想面对的人。可以说被他拖累得最惨,因为影帝拍电影时有不成文的惯例会推掉所有商业活动,专心扎根剧组。他这么一搞,沈诀不好明面上破例,间接损失了不知道多少钱。 沈诀和他打招呼也一如既往熟稔:“回来拿东西?” 方斐艰难地点头:“原来你都知道了。” “是啊,不过还是有点突然。”沈诀和他一起进了酒店,“今晚还在这儿休息?” “我拿了东西就走。”方斐声音逐渐低落,“对不起,诀哥。” 沈诀诧异地问:“为什么道歉?” “不是身体原因,我……还是我耽误了大家。”方斐不敢回望他,唯恐从那双眼睛里看见消极,“对不起……诀哥,这么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完。” 他说得隐晦,也不期望对方会原谅自己,毕竟错了就是错了,现在、以后有任何后果,方斐必须为这个决定付出代价。 可沈诀只淡淡地说:“聚散随缘,不强求。” “……是吗。” “理解的人就不会怪你。” 方斐并未被安慰,勉强笑了笑,对沈诀说“谢谢”。 电梯停在餐厅那一层,沈诀迈出一步,却伸手抵住电梯门不让它立刻合拢。 沈诀眉眼深邃,认真注视谁时目光如刀。 “阿斐,虽然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权置喙,但还是忍不住说一句废话。”他语气恳切,速度极慢,让方斐耐心地听,“面对感情受伤是难免的,但你会喜欢伤疤吗?” 方斐一愣,来不及回味什么,电梯门已经缓慢合上。 那些话的深意若有所指。 他的房间在十六楼,双人间,落地窗能看见海。 像五年前,他和杨远意总在这间房间里对戏,反锁门,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坐着,膝盖放一本剧本,假设情景,互相设计动作。 累了,他就张开手向杨远意索要拥抱,对方顺势将他拖到腿上,吻着,放肆抚过腰间。方斐怕痒,一边躲一边犹嫌不足,最后非要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去了才会罢休。 白纱帘从不拉开,海水变成模糊的蓝,和天空连成一片。 他以为他能在这里待到杀青,再等待两人的名字第二次同时在片尾出现。 行李大都是衣物,书,方斐带的箱子完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