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的边角处种着几棵垂柳。此时按理说应该是花朵盛开,柳条轻摇的美景,但实际上,花圃里面的花不知道被谁暴力的连根拔了起来,粗鲁的撕扯成了几段。鲜艳的花瓣散落一地,又被人踩进了泥土里面。柳树的枝条也已经光秃秃的,被人薅光了叶子也折断了树枝,唯一仅存的,也只有树顶那一点一般人够不到的叶子了。 花岫云看到这景象之后摇了摇头,“她发起疯来旁人根本制不住,昨天一个没看好就让她跑了出来,把这院子糟蹋成了这样,下人也没有心情打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还没有靠近她那朋友住着的屋子,蓝月儿就听到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吼叫。那声音异常嘶哑,哪怕是在中午,也凄厉地让人听了瘆得慌。 花岫云脸上的神色微变,在那声吼叫之后,屋子里面又传出了一阵子东西摔碎的声音。等到那声音终于平息了一些之后,花岫云才白着脸把蓝月儿往门口带了带。 门里面传来了几个人苦苦哀求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花岫云朋友的父母和几个下人,“心肝”“小姐”喊做一团。 花岫云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 蓝月儿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架破床上面坐着的那个姑娘。经过刚才那一声发泄之后,她明显平静了许多,低着头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对于父母和下人的呼唤毫无反应。 “小心一点。”花岫云小声提醒着蓝月儿注意脚下。这屋子里面原有的摆设全部已经被砸光了,就连她那朋友坐着的那张床现在也已经一边高一边低,折了一条腿。 两个人开门的声音不大,几个人又一同沉浸在焦急的情绪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到来。 蓝月儿没有立刻靠近,她已经在外面知道了这姑娘现在的危险。她先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 这姑娘原本的容貌应该是十分秀丽的,只不过现在蓬头垢面,连衣服都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压根看不出来应有的姿容。 她现在算是暂时安静下来了,但并不代表着之后不会继续犯病。蓝月儿想起了今天中午公冶瀚说的话,小声对身旁的花岫云说道:“现在看来只能那样办了,必须得让她忍过去才行。” 花岫云知道要用绳子把人捆住,否则太难受的时候会伤到自己,但她还是有些不忍心,最后问了一句,“真的必须要这么做吗?” 蓝月儿点点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花岫云明白了。她小声地朝着朋友的父母走了过去,示意他们出来一下。 花岫云这几日经常来他们这里,对女儿的事情也十分关心,她的父母都很感激,只让下人看好自己的女儿,就跟着花岫云出去了。他们心里带着难过,这几天的希望一点点被磨灭,精神已经有些不济,甚至没有发现站在后面的蓝月儿。 蓝月儿也乐得安静站在这里不引人注目。 过了片刻之后,那父亲手里拿着绳子,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花岫云朝着他们点了点头,那父亲看起来想要自己捆住女儿,但到最后还是下不了手,只能叫了家丁过来。 本来应该捆在床上的,但现在床已经坏了,临时把人带出去又怕生了别的变故,只好先捆在柱子上面。好在现在这姑娘已经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任凭几个小心翼翼的家丁将她捆住。 父母心疼女儿,哪怕女儿被捆在柱子上,也还是让人把床上的被褥挪下来,垫在她的身子底下。刚才女儿喊了那么久,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做母亲的让人端来茶水,想自己喂女儿。 茶杯靠近那女孩的嘴边,这姑娘几乎在瞬间抬起头来盯着自己的母亲。她双眼通红,眼睛似乎在看着面前的人,但又好像并没有焦距在那处。 做母亲的已经忍不住快要流下泪来,她端着茶杯往前面递了递,“乖囡囡,喝点水吧。” 那姑娘不知道盯着何处盯了许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久到她母亲的胳膊已经微微发颤了,她才开口道:“让我去见他。” 就这么一句话,母亲再也受不住了,茶杯立刻脱手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 茶杯掉落的声音似乎刺激到了这个姑娘,她原本清明了几分的眼神突然又变得混沌了起来。蓝月儿看她想要抱着头大吼,却因为双手被捆在柱子上面,只能疯狂的甩着脑袋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