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坚持,连着数月的折子递了上来,这个人……怕是死了无人知吧。” 楚宁心里很是难过,原身在位时只埋首于与沈时寒争斗。 可这争斗之下,最无辜的莫过于底下的百姓。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流的都是大梁子民的鲜血。 沈时寒默然,摸了摸她垂着的脑袋,温声道:“陛下有此爱民之心,是大梁之福。可是陛下也是人,人皆有疏漏,不必怨怼自责。” 楚宁怔了怔,抬眸看他,“沈大人此去青州务必小心,朕在宫城等着大人回来。” 沈时寒微微颌首,又添了一句,“陛下若是有事求解,可找张知迁。他平素虽不着调,但大是大非拎得很清,是个聪明人。” 楚宁对于此话不可置否,但到底应了下来。 沈时寒出发那日下着微微细雨,楚宁没出去送沈时寒,下了朝便窝在未央宫内作画。 沾水磨墨,笔落纸上,须臾便勾勒出一幅人像。 绿绮在旁边看着,那画上之人,眉眼落拓,气质凛然,不是沈时寒又是谁。 只是那双眸子画得朦胧得过了,瞧着比这外面的雨幕还要湿润几分。 楚宁搁下手中毛笔,自己又看了半晌,才问绿绮,“朕画得像吗?” 绿绮点头,“陛下画得像极了,倒像是沈大人要从画里头走出来似的。” 楚宁闻言笑了笑,片刻后方道:“一点也不像,尤其这双眉眼。” 她手指向画中之人眼眸,悠悠叹了口气,“朕总觉得,朕看不透他。” 绿绮出去后,楚宁又自顾自坐了半晌,看着外面雨水连绵看入了神。 青州决堤的案子,书中亦有提及。 只不过,沈时寒当时与原身斗得正凶,没去青州。 去青州的是一位年轻官员,在路上便丢了性命。后来,又陆陆续续派了两个官员去,也是一样下场。 然后,青州之事便不了了之。 更别提这国子监监生一案,更是从未提及。 大梁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局面,直到原身死后,沈时寒扶持幼帝登基,方才戛然而止。 楚宁。 她是大梁的天子,亦是大梁的罪人。 楚宁现在心里其实是有些难过的,那些事情虽不是她所做,但全程她都有在经历。 她陪着原身从小到大,从生到死,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体会着她的爱恨情仇。 也看着,她一步一步往深渊里跨去……… 之后的日子,楚宁就开始了周而复始千篇一律的生活。 上朝,下朝,去长乐宫门口绕上一圈。 然后回未央宫,看沈时寒千里迢迢从青州寄来的书信。 沈时寒的书信和他这个人一样,寡言少语。 开头半月,信上永远都只有两个字——臣安。 楚宁瘪瘪嘴,把信递给了绿绮,还不忘吐槽一番,“你说这沈时寒是不是闲的?天天一样的内容寄过来干嘛?让朕看他书法有没有精进吗?” 绿绮笑,转身将信收好工工整整地放进匣子里。 一转眼,匣子里的信也有薄薄一沓了。 当然,再平静的生活也有例外。 这个例外,便是分外热衷与楚宁生皇子的皇后——江晚月。 一开始,楚宁绞尽脑汁想了各种方法给搪塞了过去。到最后,实在想不出法子了,她就抱着江晚月哭,然后附在她耳际悄声说了一句。 江晚月闻言脸都白了,支支吾吾地开口,“就……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楚宁竭力装出一副凄然模样来,“御医说,这受了惊吓,需得好好调养。只是不知,这一调养……要调养到何时。” 说着,她又长叹一声,问道:“晚月,若是朕永远调养不好了,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朕了?” “怎么会呢!” 江晚月看着她这副可怜模样心都要化了,忙忙开口表忠心,“不管陛下什么样,在臣妾心中,陛下都仍是那个气宇轩昂的陛下。” 只是最后,仍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顿沈时寒。 “都怪他!!烧了慈云寺也就罢了,竟将母后和陛下都给惊吓成这副模样。青州怎么不发个大水把他淹死去算了?!” 正巧张知迁来未央宫请平安脉,一字不落地将这段话全听了进去。 第39章 不如陛下所愿 过几日,沈时寒的书信到了宫里,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是颇有些阴阳怪气的一句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