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全赶出去。 裴远专心为她穿靴。 林婉刚穿好鞋,裴远立起身要走,她注视袖口露出的一截束腕,和那手摸在脚上沙砾一样的触感,不知怎么就突发奇想,“裴远,我陪你回家看看吧。” 他原本垂在后背的马尾有些披在肩膀上,正在打开窗扇,闻言立刻把头转向她。 在林婉面前总是沉闷的这张脸上,终于流露出别样情绪。 他的眸光微荡,隐有愕然。 ...... 买进府宅的家奴,按惯例是不能自己决定回家探亲的。有些人家仁厚,待下人不错,会偶尔给他们家去探看的小假期,但这样的人家毕竟还在少数,也需得是几代人在一家为奴,才能长期累下的好处。 回家这事由林婉提出,林老爷应下了。当晚就由丫鬟打点行装,租下出行的车马,准备第二天清早就出发。 虽然裴远不说,但她知道,他是感激的,趁着关系正好,林婉想和他多说说话。 于是林婉问他,“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在乡下务农。” 屋里的窗户在她要求下开了一扇,此时一轮圆月从云层后渐渐现出,裴远枕着双手,目光穿过敞开的窗,看向外面高高的云天。 林婉觉得没道理,林老爷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也不做粮米生意,有什么理由会到乡下去? 她的手搭在裴远手臂上,“你原来不是林府的人,那你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我爹的?” 裴远把目光收回,转向林婉。他摇摇头,“不重要了。” 他拿下她搭在他身上的手,原本疏离的眼睛在这一刻清得像水,“这次的事谢谢你。” 他身上的温度热烘烘的,林婉觉得有点热,身上脸上都有些发热。 她转移话题,摸上他颈上挂的项链——一条黑绳上穿着个雪白的东西,她细摸了摸,仔细看,发现是一颗狼牙。 狼牙的下端有一条极细的裂痕,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在灯光下照着,能看见上面有刻着什么东西,仔细看是一个小字。 “朝”。 林婉好奇,凑近看,“这是朋友送的,还是你自己的?” 裴远沉默片刻,不自然地避开她靠近的脸,“......朋友送的。” 不知道怎么,林婉对这东西很喜欢。感觉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不过是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小物件而已,便直接问他要“这个能不能给我?我拿别的东西跟你换。” 裴远很干脆地摇头。 她确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一时有些诧异。 原本还用手指绕着绳结玩,这下有些尴尬。林婉解开缠在手指上的细绳,边笑嘻嘻给自己找场,“至于嘛?我拿别的更贵的跟你换都不行,小心眼。” 最后还试图努力一下,“真不能给我吗?” 自己也没注意,说这话时带点撒娇的意味。 裴远没有回答。他一向不喜欢多说,他避开的目光替他回答了。 好吧,既然是朋友给的,一定有不一样的意义,林婉不再强人所难。 ...... 第二天天刚朦亮,她和裴远两人进马车,车外有林府的家丁围随着,从城中林宅回去乡下。 两地相隔不远,满打满算不过叁个时辰,就这样林老爷还特意备了小房间似的马车,以备她休息之用。 其实林老爷最初不同意女儿随裴远回家,还是林婉游说房嬷嬷,说回乡是个两口子沟通感情的好机会,乡下条件虽比不上城里,胜在新鲜,说不定散散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