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换我们过去也无妨。” 军中幕僚:“将军前日还说,黎怀刀此人锐不可当,需要避其锋芒。” 陶驾点头:“所以咱们也不必正面交手,只要在边上稍稍试探,扰得他们不得安宁便是。” 军中正在商议之时,外面忽然来报,说是上兴关那边的信使到了。 陶驾闻言,精神一震,亲自接见对方。 过了一刻之后,信使告辞出营:“将军不必远送,在下还有旁的书信要送。”又低声道,“将军放心,为保万全,陛下并不只派了下官这一队出来。” 一些军中低层将官并不清楚来人都与陶将军说了什么,却发觉在此人离开后,他们主将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笃定之意。 子时过后。 陶驾的备用方案最终还是没能用上——不出意料的,黎怀刀选择了带人夜袭。 其实黎怀刀本来没打算这么做,但被王游那边的毫不客气的命令一激,反倒兴起了一股毕其功于一役的豪气。 细雨靡靡,台州跟丹州总是在下雨,但雨势又一直不大,这一仗打到现在,不管是那边的将士,也早都不在意这一点天气方面的妨碍。 两边的大营离得太近,若是举火造饭,只怕会被对方发觉,加上天气湿热,不比冬天那么容易受寒,黎怀刀让士卒们用了点干粮后,便亲自带着五千精兵悄悄出营,一行人人衔枚马裹蹄,借着夜色行军,他们没有直接渡河,而是一路往上游走,特地绕开了一段距离,预备从侧面击破陶驾的大营。 隔断两边的河流本来就不宽,黎怀刀令人建了浮桥,顺利抵达对岸,他往下游的方向眺望,能直接看到敌人营盘的火光——巡夜士兵的灯笼一晃一晃的,透着股有气无力的困倦之态。 黎怀刀感觉一股战栗的喜悦之意顺着背脊传遍全身,在建平前中后三军当中,唯有陶驾一人算是有名的宿将,其余宋南楼钟知微等都是年幼无能之辈,自己只要攻破陶驾,便能一路打到上兴关去,如今看见敌人大营一副没有防备的模样,便直接传令全军,随着他一道冲杀。 自他出战以来,一路上屡战屡胜,军队士气也格外高昂,须臾间,鼓声雷响而起,黎怀刀令三千人殿后,亲自带着两千骑兵,一马当前直接冲进军营。 “……” 黎怀刀没有遇见丝毫阻碍,但他却不得不让坐骑停下。 他死死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营帐,双目充血,忽然将手中兵刃往地下用力一掼,狠狠道:“陶驾老贼,安敢戏我!” 随他而来的曲长左右环顾,也佩服陶驾说溜就溜的魄力,而且看营中辎重俱全的样子,也明白自己这边为什么没有发觉对面的动向——陶驾这边在撤退的时候,除了士兵跟马匹外,真的什么也没带。 黎怀刀的胸膛不住起伏,他恨陶驾滑溜,也怨恨王游,若非对方阻拦了自己一下,早在白日的时候,他便可以率兵渡河攻营。 曲长劝道:“陶贼早晚会败在将军手中,又何必急在一日?今日能夺得对方大营,也算功劳一件。” 黎怀刀如何能够听得进去,愤然半晌,又纵马冲向主将的营帐,片刻后忽然面露喜色。 对方离开得太匆忙,许多东西来不及收拾,原本属于陶驾的营帐中有一只铜盆里,里面放着还未烧干净的文书。 黎怀刀:“文书都没烧完,陶贼此刻一定还未走远。” 因为近来总是下雨,容易留下行军的痕迹,黎怀刀亲自去辨认,发觉地上的痕迹虽然凌乱,但仔细观察的话,也能确定是陶驾往东边的方向撤退。 黎怀刀:“他一定是想退去跟自己人汇合,咱们去追!” 随行部将对这位战无不胜的少将军一向信服无比,当下听命跟上。 黎怀刀深怕当真让陶驾脱身,勒令亲卫全速追赶,他不是不知道这样会让自己的队伍阵势变得散乱,然而在他眼中,被自己屡屡吊打的陶驾根本不堪一击,只要遇见,他便有战而胜之的把握。 往前冲了三里路,黎怀刀忽然勒住缰绳,他抬头往前方看,目中闪过一丝迷惘之色,似乎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景象变化。 ——天色又变黑了吗? 此刻已快到丑时,天色无法变得更黑,遮住黎怀刀视线的,是一片黑马玄甲的骑兵方阵。 看着向自己重来的西夷骑兵,为首之将让人打出了旗帜“周后军将军钟”。 黎怀刀瞳孔猛地一缩,对方竟然是本该护卫在天子身侧的禁军内卫统领,后将军钟知微! 他还没有打到上兴关,怎么会与此人相遇? 钟知微此行是奉天子之命过来,陶驾知道随对方前来接应的都是铁甲营中精英,每一个都能够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说是骑兵,其实也可以看做伍长、十夫长甚至百夫长的备选,也就是说,这三千骑兵,具有统领三万骑兵的能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