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离开不过几个时辰,如今气还没全消,听到父亲晕倒后,听说没什么大事,迟疑别扭了一会儿,才姗姗来迟。 “刚才凶我的时候还底气十足,怎么一转眼就晕倒了?”萧宠嘟囔着走进内殿,瞧见萧染在,朝她敷衍性的福了一礼,“皇姐安。” 尚太君已经悠悠转醒,眼神空洞的看着床帐,眼里晕出湿意,手指攥紧身下被褥,缓缓闭上眼睛。 尚太君心里五味陈杂,整颗心瞬间空落落的,他难受至极,有些想恨萧染,若是她不重用谭膑,那谭膑便能平安度过一生,如今命都没了,再高的荣耀又有什么用? 可转念一想,如果让谭膑碌碌无为一生,她怕是也活的不痛快。 其实最该恨的应该是先帝,她用计夺他入宫,处处打压谭家,他有了儿子后还故意让儿子疏远他,让他在宫里无依无靠没有寄托,只能全心依附于她。 尚太君从入宫到如今,从未喜欢过这个自私自利的人,她死的时候,自己甚至还生出自由的感觉。那时他想,如若他不是尚贵君,是否就可以再嫁给早已失去夫郎的谭膑?只是不知道她还要不要自己。 可如今,谭膑没了,什么都没了,尚太君活着的精神支柱也没了。 “萧宠,过来,朕与你有话要说。”萧染瞧见萧宠看尚太君没事后拧着身子要走,出声拦住他。 两人走到殿外,下人将茶奉上。 萧染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朕给你说了门亲事。” 她刚起了个头,萧宠就炸了起来,瞪着眼睛顿了一下,才说:“我不嫁。” 他本来想说我的亲事凭什么要你来说,可猛的想起来父亲之前数落自己的话,这才梗着脖子改口。 萧染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对方是将军世家,也是咱们刚过世的谭膑谭将军的女儿,把你嫁过去,也不至于委屈了你。” “谭膑死了凭什么要我嫁过去?”萧宠眼睛往内殿里来回看了几次,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父后晕倒莫不是跟姓谭的死了有关系?” “你们要犒赏谭家,有多少金银珠宝是拿不出来的,为何要把我嫁过去补偿?”萧宠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盏打落在地上,茶水碎片溅的四处都是,“母皇明明说过我的婚事由她做主的!” 萧染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水渍,抬眸看向萧宠,眼神微冷,“那你现在到太庙东殿去问问母皇,问这桩婚事她同意与否。” “我不去。”萧宠怒目看着萧染,“你就是想罚我跪祠堂!母皇已经去世多年,我就是跪到死她也不能回答我。” 萧染抬手将茶盏砸在萧宠脚边,冷声说道:“你既知如此便好。你贵为皇子,既然享有了皇子的荣誉,自然也有皇子该承担的责任,你若是不愿意出嫁,日后便去皇陵守着,终身不许进宫,这宫里又不只有你一个皇子。” 萧染说完起身甩袖离开,气的萧宠浑身发抖,将萧染坐过的椅子掀翻在地,“混蛋!全都是混蛋!呜呜呜,除了母皇就没人疼我。” 从始至终尚太君都没从内殿里出来,萧宠委屈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母皇,他们都欺负宠儿,呜母皇,宠儿想你……” 萧染出门后,青衣扭头同她说笑缓解心情,“宫里皇子的确不止十三殿下一人,可年龄跟谭澄符合的除了他可就只剩下咱们坤宁宫里的子栎殿下了,难不成陛下打算把他嫁给谭澄?” 想起楚子栎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要吃肉的样子,萧染太阳穴跳了一下,“送他过去那就不是封赏谭家了。” 说的好像比起楚子栎萧宠就能多么温婉可人一样,把这个嚣张跋扈的送过去还真不如把心智如同小孩的楚子栎嫁过去呢。 既然青衣提到了楚子栎,萧染脚步一拐就去了坤宁宫。 这两日天气还算不错,有股子春寒不日即将褪去的趋势。 萧染去的时候,楚子栎手里拿着长杆,正弯腰探身趴在池塘护栏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旁边的盛夏手里提着一个小水桶,同他一起往池塘里看,两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唯独暮春一脸苦瓜色,满眼无奈的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