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 祁英与祁方一左一右护卫在祁将军的身边,下到府城地牢,穿过阴暗而狭窄的石门,很快外面透进来的几缕残阳便被里面无边的黑暗吞噬殆尽。 几只冒着难闻的油脂气味和黑烟的火把,在斑驳粗犷的石壁上投下丝丝涟漪。 才进门,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腥臭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哪怕是祁英和祁方这样久经沙场的铁血汉子,也当即被呛得差点闭过气去。 祁英脚步一顿,可见到旁边自家主子没事人一样淡定自若的前行,又连忙紧走两步,率先一脚踏进昏暗、狭窄,压抑得仿佛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牢房。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墙琳琅满目的刑具。 那十八般武器上沾染的陈年的血迹,将整套刑具浸染成了漆黑一片,但每一处刀刃却寒光闪闪,既惊悚又吓人。 “大人这边请!” 祁英的双目还来不及适应这牢房内的黑暗,立即就有挑了灯笼的狱卒点头哈腰的上前来引路。 他忙上前接过人家手里的灯笼,“主子,小心脚下!” 一行几人径直走到大牢深处,途经的牢房中,传来不少哀嚎之声,一声声凄惨如厉鬼。 大牢内的阵阵阴风伴着这些哀嚎,冷不丁的让人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要不是明明白白知道是来到了府衙的大牢,祁英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身处十八层地狱。 “大人,那血手帮的贼人就关在前面!” 前头带路的狱卒一边走,一边嘴里发出讨好的轻笑,只是他那低沉粗嘎的笑声,在这阴冷暗黑的牢房里仿佛带着回响,分外渗人。 特别是他每走一步腰间的大串钥匙互相碰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犹如索命的厉鬼靠近。 “赶紧跟上。”祁英正左右张望,得祁方提醒才知道自己已经落后主子三丈有余了。 “嗯嗯!”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紧上前,完全搞不懂,自家主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还能如闲庭散步一般从容淡定的。 好在祁英只是从前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并非胆小怕事之人。 等来到贼人的牢房附近,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环境。 “下官参加钦差大人!”在贼人的牢房门前,率先出现的是抢先一步到达的江陵府知府沈大人。 “如何了?”祁将军挥了挥手不理会那些客套,只冷冷的开口。 “怪不得这些年朝廷大军一无所获,这些歹人竟然是官兵所扮!” 沈大人面色沉痛,一开口就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仿佛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官兵?”不仅祁英,就连向来沉重持重的祁方都没忍住惊呼出声。 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怎么可能!” 血手帮当初一出现,就抢劫军粮打杀押粮官兵,还杀了朝廷命官灭口!如此穷凶极恶之徒竟然是官兵所扮,这个消息一下震懵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人饶命!饶命,小人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若有半句假话,让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不,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牢中的人死死的抱住圆木牢门苦苦哀告,力争宽大处理。 若是江婉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人。 不正是当晚冲她打呼哨的歹人头目又是哪个! 当初嚣张至极的狂徒此时被关在大牢里像一只死狗。 此时孙家大宅,孙大老爷的书房里,在江宁府城德高望重,见了府城官员也游刃有余的孙大老爷,此时一双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狂躁得如同困兽。 “大人,为何我家老四被抓住会放不出来?” 与孙大老爷的情形完全不同,坐在他对面的魁梧汉子正淡定的捻须饮茶,“稍安勿躁!沈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知府的位置还没坐热呢,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徇私枉法。” “如今钦差大人早已离去,区区一个府衙大牢又怎么能关得住贵公子?” “不过也怪不得你惦记那醉云楼,他家的那个逍遥游酒的确非同凡响,一打开便酒香四溢,入口醇绵、劲道十足!” “自打喝了那酒,老夫便念念不忘,说起来那才真正叫酒啊!” 那人端着茶盏细嗅轻闻,仿佛杯中的正是那逍遥游美酒一般,闻着味儿便已经沉醉不醒。 孙大老爷听得额头的青筋直冒。 他这辈子虽然子孙众多,但出息的也不过一个老大,但那是他孙家所有的希望,是孙家的芝兰玉树。 然后还有些用处的便是与性情像极了自己的老四。 孙大老爷都已经决定好了,有这兄弟俩一明一暗,孙家的富贵又将往后延续百年。 可惜只一次疏忽,自家老四便被关进了大牢! 这两日他上下打点,可结果全都是徒劳。 怪不得今日这位大人能主动上门,原来是想趁火打劫来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