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陛下办事,应该的。”李公公展开竹简,清清嗓子,“姜妧接旨——” 姜妧茫然无措地跪下,心里直打鼓。 “应天顺时,陛下诏曰,姜妧舍身救齐王,其举无私无畏,朕心甚慰,特赐黄金百两,绢帛各百匹……” 后面一连串的赏赐姜妧未听清楚,只觉耳边嗡嗡响。 待谕旨念完,李公公抬袖擦去额上汗水,笑道:“恭喜姜二娘获得御赐,赏赐之物随后即送到,快领旨吧!” 姜妧微愣,垂眸跪拜:“谢陛下隆恩。” 接罢旨,李公公又道:“陛下口谕,本月廿六本朝举办马球赛,陛下体恤姜二娘有伤在身,特派奴转告,届时您只管与长乐公主同席观赛即可。” “这……臣女遵旨。” 送走李公公,姜妧在原地踌躇许久。 姜妤笑盈盈走来,道:“恭喜二妹妹得圣人青眼。” 她未吭声,姜沛仰面大笑,颇为满意:“妧儿,你当真未教为父失望!好,不愧是我姜沛的嫡女!” 此话一出,姜妤和姜蔓皆是脸色一白,可无人敢说什么。 姜妧抬眸,恰好迎上庶兄姜卓的目光,对方面目沉郁,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她冲姜沛福身,恹恹道:“阿耶,阿娘,儿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好,去吧。” 走出迎鹤堂,她遣退春汐和岚芝,独自一人走在碎石小路上。 正出神,身后传来姜恪的声音:“妧儿。” 她驻足回眸,姜恪紧锁着眉走来,开口便问:“陆绥打算何时来府上提亲?” “阿兄,你怎么……” “时不待人,再过两月便是大选,如今陛下之心昭然若揭,你与他既已心意相通,就该早些谈婚论嫁,他却迟迟不提此事,究竟是想拖到何时?” 姜妧心口一窒,良久方道:“他说过,待西北战事平定……” “好一个西北战事平定!”姜恪冷呵道,“你我皆知,突厥一族盘亘西北已久,若想彻底铲除,谈何容易?他这样说,无非就是给你吃定心丸罢了!他耗得起,可你却等不起!” “阿兄,”姜妧身心俱乏,“这等事,如何也急不来。” “什么叫急不来?”姜恪声音猛地提高,怒不可遏,“我去找他当面说清楚!” 他火急火燎地转身就走,姜妧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姜恪气冲冲找上将军府,可陆绥并不在家中,他自是未见到人。 等赶到京畿大营时却又被告知,大将军临时被传召入宫,不知几时才能归来。 姜恪生了一肚子闷气,直把陆绥给怒骂了个遍。 这几日,姜妧一直小心避着他,若说为何,就连她自个儿bbzl也不清楚。 * 转眼已至五月廿六,夏暑蒸蒸,池畔蛙鸣鸟叫。 这日,姜妧按旨意如期抵达南山马球场,场地北上方是专为帝王嫔妃及公侯贵人搭设的席位,廊道迂回曲折,可遮风避雨,且极其宽敞,视野绝佳。 她到时,长乐公主早已入席,待走至跟前,她福身道:“给公主请安。” “不必多礼。”长乐笑吟吟扶她起来。 若非陛下恩准,姜妧绝无可能坐在这个位置,然这份恩宠,她比任何人都抗拒。 “清儿怎未与你同来?” “我与清姐姐不顺路,想必她也该快到了。” 长乐温柔地笑笑,示意宫女给她斟茶。 “听说前几日,你们和龟兹国使团在闲云坊碰上了?” “公主消息果然灵通。” “倒不是我消息灵通,只是此事闹得有些大,都传到宫里来了。经查,那被陆大将军羁押走的译语,乃是突厥派来长安的细作。” 姜妧诧异:“竟有此事?” “嗯。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具体内情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就只知道这些了。” 长乐公主莞尔一笑,看到不远处悠然走来的人,轻轻招了招手:“清儿来了。” 姜妧回眸,果见陆清朝这处走来,落座后,三人彼此问候一番。 今日男女分席而坐,此处以皇后为上首,其余便是较为受宠的嫔妃和诰命夫人,陆清因与长乐交好,又贵为宁国公之女,所以能够在此列席。 约摸一刻钟后,御前内侍高呼道:“皇上驾到——” 人群顿时一静,众人纷纷垂眸站好,待宣武帝坐于正位,众人行山呼之礼。 “平身。” “谢陛下。” 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