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躬身道:“大小姐,小的先进去为您通传一声。” 后面的青萍听了这话立即露出不忿的表情,孟弗倒是很平静,淡淡道:“去吧。” 下人立刻转身往孟府里跑去,青萍气得跺了跺脚,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床上的孟雁行听到下人说孟弗来了,他想也没想直接道:“不见,让她走。” 坐在床边伺候孟雁行喝药的孟夫人听到这话,她张开唇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说。 孟弗听到下人的回报,不觉得有任何意外,她让下人将药材送进去,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下人提着两盒药材走进来时,孟夫人正在与孟雁行商量孟瑜与谢文钊两人的亲事,她轻声轻语地劝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面子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是面子能有阿瑜的幸福重要吗?她当年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她也吃到苦头了,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放不下谢文钊,我们做爹娘的,不就是让想儿女过的好些吗?” 孟雁行的病才刚好些,说话的时候会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在拉风匣子,呼哧呼哧的,他道:“她放不下也得放下,那是她姐夫!” 孟夫人凝眉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阿弗与谢文钊已经和离了。” 孟雁行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些,他道:“和离了也不行,我孟雁行的两个女儿先后嫁给同一个男人,是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还是我们孟府一定要扒着他们侯府不放?外人要怎么想?” “外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们将自己的日子过好了便够了,”说到这里,孟夫人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大家族联姻,若是出了意外,再娶个姐妹做继室那也是常有的事。” 孟雁行气得双手抖个不停,声音里带着一种扒拉树皮的粗糙与含糊,他道:“那能一样吗?我宁愿她到庙里当姑子去,也不想她嫁给谢文钊!” “你就只顾着你自己的面子!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孟夫人将手中的药碗放下,转过身,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孟雁行最见不得她露出这副样子,但也不想服软,见下人提着个匣子站在门口,就向下人撒气道:“你怎么又进来了?孟弗还没离开吗?” 不等下人开口,孟雁行继续道:“她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知道和离后日子不好过了?她这还有脸回孟家?若是她不与谢文钊和离,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下孟家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下人开口道:“大小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雁行给打断:“孟府里还有什么大小姐?” 孟夫人转过身轻轻抚摸着孟雁行的后背,安抚他说:“你消消气,消消气,身体才好些,怎么好再生这么大的气。” 然后又对门口的下人说:“你让孟弗回去吧。” “那这些?”下人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盒子。 孟夫人道:“让孟弗一道带回去。” 不久后,下人将这些东西都送了出来,青萍气得小脸通红,她没想到孟雁行真能如此狠心,都这样了还不愿见小姐一面,他们算是白来一趟了。 孟弗听着青萍的抱怨始终没有说话,这怎么算是白来呢? 孟家今日待她是怎么个态度,够让外人看个分明,下人直接将那两个盒子扔出来才好。 世人总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总有些父母没有将自己当成父母。 李钺从青萍那里得知下午在孟府外面发生的事,他担心孟弗会伤心,从后面走过来,将孟弗轻轻揽入怀中。 孟弗转过头,见陛下一脸心疼,她笑道:“我没事,挺好的,我看下人的态度,父亲应该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可见他的身体还不错,《男德》也能继续编写下去。” 李钺听完孟弗的话,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当天晚上,宫里派了人到孟府慰问孟雁行,孟雁行简直受宠若惊,结果那宫人还没说上两句好话,话锋一转,向孟雁行问道:“不知孟大人的《男德》写得怎么样了?陛下正急着要呢,孟大人若是身体不舒服写不了,陛下也不会让孟大人你为难,已经找好人替您了。” 孟雁行听到这话,是又气又急,那《男德》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的心血,他怎么能将自己的心血拱手让人?还由着别人随意更改? 孟雁行立刻向宫人表示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宫人一离开孟府,孟雁行便让人把他书房里的几本书都搬进卧室,躺在床上琢磨《男德》该怎么往下写,一旦想到佳句,立刻让孟夫人过来帮他记下。 孟夫人见他这样也很心疼,但知道他是在做一桩大事,只能更尽心的照顾他,几日过去,也跟着他一起消瘦不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