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也知道,就为主帅,也不能轻易去调用麾下将领的下属。但是自己硬凑过去,这总不犯什么忌讳罢?自己如何又对不起徐乐了?当初和他一起舍死忘生的冲云中城,自己也和恒安鹰扬兵动手了。闯千余越大营,自家也没落后什么。还辛辛苦苦的前往梁亥特部走了一遭,冰天雪地的将梁亥特部引了回来! 现下为了自家前程,又没害着徐乐什么,谁人都说不出自己的不是! 而且入恒安鹰扬府以来,风刀霜剑相逼,就没一刻安闲的时候。宋宝还想着刘武周也不大靠得住的样子,正在寻思其他出路。并没有私下和刘武周那里勾连什么,只不过心思不放在玄甲骑上面了,连徐乐的面等闲也懒得去照。只是苦苦琢磨从这死地脱身之途。 谁能成想,徐乐一下就击破了突厥大军,立下如此大功。说不定就带得恒安鹰扬府活了过来。做生不如做熟,他好歹在玄甲骑中有了相当地位,这个时候去投效别人,哪里还有这般高的地位? 只是冷淡了徐乐这边,惹得韩小六这小毛孩子都能跳到头上说骂就骂,这却着实有些难堪了。而徐乐强悍若此,自己就算朝刘武周那里凑,刘武周也绝不会收纳。 到底要怎生做才是好? 宋宝紧紧皱着眉毛,苦苦思索。连寒风将脸吹得冰冷,火堆旁边自家亲信冻得瑟缩成一团都没发觉。 陡然间营地当中传来一点小小的骚动,巡视守夜的军士,纷纷立定行礼。 几支火把闪动,正将徐乐身形映照出来。 风雪之中徐乐一如既往,衣衫单薄,肩背笔直。纵然经过了一场酒宴,多少人轮着敬酒。但从徐乐面孔上,也看不出多少酒意来,夜色中徐乐眼眸,仍然锐利如剑。韩约身形如山,侍立在侧。 宋宝蹭的一声从火堆旁跳了起来,随手就扯过身边弟兄裹着的大氅,直迎了上去。 “乐郎君,你身上有伤,如此寒夜,那经得起这冻气侵袭?快快披上这大氅!” 看着宋宝笑成一朵花也似的迎上来,徐乐微微一怔,伸手接过大氅。朝身上一裹,含笑点头:“倒是暖和多了,多谢大郎。” 宋宝凑近陪着徐乐一路走向中军大帐,只是微微落后半步。探身询问:“乐郎君,这次宴会,当是誓师,要对突厥狗做最后一决罢!” 徐乐看看宋宝,心下也明白这位宋大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对这位宋大郎近来作为,徐乐也明白得很。纵然心思算是多的,人也颇为阴沉,江湖经验不少。可宋宝还是轻侠出身,没圆滑到了那种和光同尘的地步。不少人都向徐乐进言,说了宋宝的不是处。 可徐乐都不去计较了,一军初创,宋宝也是一路跟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必崖岸高峻到那种地步? 徐乐外表很有点崖岸自高,拒人千里之外的地步。除了微笑起来还有些和蔼可亲之外,也很少和人打成一片。不会故作粗鲁以结军心——爷爷就没教过自己这手段,为将的全凭打胜仗说话,爱兵如子也不在这个上头。 所有人都以为徐乐是个心肠冷硬的人,其实真正看着徐乐长大的人才知道,这位乐郎君,别人对他好上一分,他会以十倍回报。不然岂会在罗敦失陷,徐乐单人独骑就去闯千余越部大营? 但谁要是以一分敌对加之,徐乐从来也都是十倍回报! 宋宝既然有这功劳情分在,他要别寻出路,也就由着他罢。 却没想到,一场大捷之后,这位宋大郎又凑了上来! 也罢,好也由他,坏也由他。 徐乐微笑点头:“正是,这北面边地,只差最后一战了。” 宋宝眨巴几下眼睛,沉默一下,突然冬冬的就敲自己胸膛:“乐郎君,此次最后一击,用我宋某人为先锋!若是我退后半步,丢了玄甲骑的人,乐郎君只管拿了某的脑袋去!” 陡然之间宋宝的声音在夜色中炸响开来,大得惊人,所有人包括徐乐在内,都吓了一跳! 旁边阴影中突然窜出个小小人影,看看没事,一闪又不见了,栗色秀发飞扬。徐乐眼快,一眼就看出是步离这小丫头。 这小丫头神出鬼没的藏在左近,就是不出来照面,看来未曾带她赴宴的气还未曾消…… 徐乐眼神去追步离,一时间未曾搭理宋宝。宋宝涨红了脸,追问一句:“乐郎君?” 徐乐回转过来,点头朝宋宝笑笑:“到时候少不得借重大郎你。” 韩约上前,挤开宋宝,护卫着徐乐直向中军帐幕而去。宋宝得了这句承诺,心安了一些,落后几步,又直着脖子喊了一声:“乐郎君,可别忘了!” 徐乐回头,朝宋宝又点点头,再转回来,举头望天。 银河在天,浩瀚闪耀,壮丽绝伦。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