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尸,或是捞取绢帛。谢用之站在指挥台上紧锁眉头一语不发,两眼依旧看着水面。 这些部曲训练有素,不管是拾取财货还是打捞死尸都及时禀报,一连三批人马报过来,都只是发现了水手的尸体不曾发现其他,谢用之的脸色就越发难看。李草鞋陪笑道:“拍竿这般厉害,便是铁人也要砸碎,何况是肉体凡胎?我看说不定是几个人都被砸成了肉泥,没地方去寻尸体,不如我们还是先顾着那些绢……” 谢用之以一个冰冷的眼神把李草鞋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他一语不发依旧紧盯着水面。这时又有一艘小船驶到五牙战船之下,船上男子高声禀报:“有个男人还活着,这厮不识水性,抱着根圆木想要顺水而走,被我们的人围住了,不知如何发落?” “用挠钩擒来见我!记得,别伤他性命!” 第六百一十四章 南行(七) 在拍竿第一次落下时,徐乐一行人已经做出了反应。 所谓有备无患,拍竿也好战船也罢,不管威力何等强大,终究是失之于笨拙。若是被袭击者早有准备且身怀绝技,自然可以临机应变,不至于像那些水手一样,随随便便就丢了命。徐乐等人能够及时反应,固然要得益于步离那远胜常人的感知,更有赖徐乐那一身刻苦练就的六识通灵之术,以及在战场上养成的枕戈待旦时刻不敢松懈的良好习惯。哪怕是在看似太平的环境之下,也不曾麻痹大意。 甲板上喧闹一起,徐乐就已经意识到情况有变随后朝三人使了个眼色。这四人中韩家兄弟是徐家闾老兄弟更是徐乐总角之交,彼此之间早有默契,徐乐这边甚至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动作,两兄弟就能理会。步离虽然和徐乐相处时间尚短,但说到心意相通程度还在韩家昆仲之上。因此徐乐这边命令一下,三人便几乎同时采取了行动。 虽然这条商船足够坚固船体也不小,在船老大等人看来即便遇到水匪也堪可一战,不管是仗着船大坚固强冲突围还是凭借船舱死守都能坚持一阵。但是从一开始徐乐想的应对之策便是逃出这条船再作道理,绝不能在船上多做停留。 别看玄甲骑乃是以铁骑墙阵疆场厮杀起家,徐敢也以统率骑兵闻名天下,但是他并非一介寻常骑将,只不过是以统率骑兵为长。自乱世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名将,不管骑兵步兵乃至舟船水战,必然样样皆能,无非是某一方面特别出色。 徐敢以善于将骑闻名天下,麾下铁骑所到之处攻必取战必克成就赫赫勇名。也正因为这方面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掩盖了其他方面的才具,世人只知黑甲徐敢骑战无敌,很少有人知道他在水战乃至步战、阵战等方面同样是一等一的行家。 徐乐自幼受阿爷教导,于水战之道自不陌生,虽说因为条件所限无法实际操练,但也绝非纸上谈兵的妄人痴儿。他早就知道,这条船遇到寻常盗匪或可一搏,但若是遇到早有准备的善战根本不堪一击。留在这里死守,和自寻死路并无区别,必要先行逃脱再作道理。 这种时候肯定是先顾自己人,船夫水手便顾不得那许多。说到底遭逢乱世便是不幸,想要活命就得靠自己拼搏,不能指望旁人搭救,徐乐也不是菩萨,自然没这等妇人之仁。 几人所在船舱的木板之前就已经被他们卸去几块,形成个不规则的洞口,再把木板草草镶上,以备不时之需。变故一生,徐乐等人起身拆下木板,随后便向外逃。步离身形娇小动作最为灵活,先扔个木盆出去,随后第一个从那人工制造的便门钻出,紧接着便是韩小六、徐乐两人。 他们两人水性过人,便是吴越子弟也未必胜得过他们,也不需要什么浮木。只有韩约动作最慢,也最为费力。 他那如同门板一般的身形乃是天生斗将体魄,哪怕是同样的招数他靠着身大力不亏的优势施展出来,依旧比普通人厉害。可是在水战上,这优势便成了劣势。不论在船上保持平衡,还是腾挪纵跃,都比寻常人更为困难。再加上他不习水性,所需要的浮木格外庞大,乃至最后寻了一根木梁才能保证自己不沉,在此时难免有累赘嫌疑。 他们拆开船板制造活门的行为于船体有损,若是洞挖得足够韩约从容离开和凿船也没多少区别,真若是开了那么一个大洞,不等水贼来,这条船自己先就沉了。韩约练得又是硬桥硬马的战阵功夫,无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