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言曄第一次离开家里,他回头望向站在门边的双亲,父亲笑得灿烂无比,母亲则是双目含泪,其实言曄不太理解这一切,他只是隐约发觉自己似乎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家了。 「你叫什么名字?」范珩问。 「言曄,你呢?」 言曄从小就被言父关在家里,他就连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更别说了解阿卡德的正规礼仪,虽然言曄说话不合乎礼节,不过范珩听了倒也没有对他发怒,他对言曄说了自己的名字,还说自己是阿卡德的祭司。 「祭司?那是很厉害的工作吗?」 言曄一问出口,跟在范珩身后的追随者瞬间都刷白了脸,但范珩却是哈哈一笑,回道:「没有很厉害,还有个叫王上的人比我更厉害。」 范珩牵着言曄走在宽阔石径上,沿路见着范珩的人都必定对他弯腰行礼,言曄虽目不识丁,可他却也不是个没有眼力的人,从父母的态度以及路上行人的行礼,言曄隐约知道,身旁牵着自己的老人地位非凡,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范珩将他领到一个佔地宽阔的矮石屋,厚重石门一开,里面也有数十名和他年纪相近的孩子。 范珩一入内,原先闹哄哄的孩子顿时鸦雀无声,言曄虽不认识这些陌生的孩子,但他仍能从这些孩子皱眉排斥的神色中,隐约感觉到他们似是不太欢迎自己,范珩将言曄带进某个房间,石门一关上,范珩从袖口里拿出一把石刀,他拿起石刀猛然朝着言曄的右掌划了好大一口子。 「你有特殊的能力对吗?现在展现给我看。」 掌心的伤口不断淌出鲜血,阵阵抽痛的感觉让言曄额上开始沁出冷汗,言曄看了一眼范珩,他大概知道范珩是要他展现治癒能力,他对着范珩点了点头,原先还在流血的伤口,逐渐浮出一圈白色光晕,光晕一出现,鲜血很快就止住,伤口也在转眼之间就癒合。 博学的范珩,一眼就看出言曄一定不是普通的孩子,眼下言曄展现他那特殊的治癒能力,范珩一看可开心了,他犹如慈父般轻抚言曄银白色的发顶,咧嘴笑道:「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在这里撑到最后。」 言曄不懂范珩的言下之意,他正想开口询问,范珩却先一步把门外的追随者喊了进来,他让追随者将言曄领出去,追随者带着言曄认识这个陌生的环境,这里有六间寝室、两间澡间、一间食堂,还有两间给孩子们上课的石室,每间寝室各有五个床位,一床睡两名孩子,追随者告诉言曄晚上睡觉的寝间及床位,离去前,他还告知言曄在这个地方,一切都必须按照祭司安排的行程,孩子们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其馀的时间全都必须拿来学习。 当天晚上,一群孩子吃过饭、洗了澡准备上床睡觉,正当言曄走回寝室,他就听见其他孩子不断在议论自己,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当着言曄的面大肆讨论他的长相。 「他是不是怪物啊?怎么会长得这么奇怪?」 「他一定是生了什么病……我们跟他睡在一起,他会不会害我们也变得跟他一样?」 「你看他的头发还有眼睛……跟我们一点都不像……说不定他不是生病而个妖怪……」 或许是从小就听父亲这么说自己,言曄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对于怪物、有病、妖怪这些难听的形容词,他心里虽然难受但却早已习以为常,有的时候,他甚至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如大家说得一样,是个不被允许的存在,否则为什么这些负面的形容词都要用在他的身上? 言曄刻意忽略这些议论自己的耳语,逕自走到其中一个床位前方,床上坐着一名身穿深灰色长袍的平民男孩,言曄一走近,男孩双眼便紧紧瞧着言曄不放,言曄不予理会,他上了床躺到男孩身旁,不过男孩紧盯的视线,却让言曄感到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一直看我?」 「你这个怪人,你到底是生病还是妖怪?」 言曄瞥了一眼男孩,冷淡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生病?如果你生病我怕你会传染给我。」 「如果我说有呢?」 「你地位比我高,床我就让给你睡,我可不想变得跟你一样奇怪。」 语落,本来和他同床的男孩马上跳下床,男孩还真的如他所说躺在地板上准备要睡觉,只是言曄却又起身喊了男孩:「喂,我没有病,地上冷成这样,你如果想冻死你就睡地板吧。」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