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站半炷香,手脚都要僵了,进了佛堂又说要苦心志,连炭盆也不能用,您这风寒不就是这么受下的么?” 钟大娘子却更愿意把事情往好处想:“这都两年了,老太太最生气的时候都没有折腾我,现在又何必呢?说不定是我们努力了两年终是打动了她老人家,所以她才想最后给我一次机会。” 再说她不这么想又能怎么想呢?若是因为怕受折腾就不去了,那丈夫岂不因为她又要夹在中间。 说不定老太太就真要以她不孝不贤为由逼着官人休了她,倘他不从,大约他也要作为不孝子被撵出家门了,一个被家族除了名的子孙又如何能立住脚? 她想想他的处境就觉得心疼,实在不希望事情演变到那样的地步。 “没事,今日你就不陪我去了。”钟大娘子说道。 秋容忙道:“大娘子别误会,我不是怕吃苦,您身边哪能缺了端茶倒水的人呢,再说您本来就还病着。” 她不敢再多说,忙忙遵着对方的意思,服侍了起床梳洗,待用过饭后再准备好了便于服用的药丸子,又带上大娘子喝惯的香茶,便陪着对方出了门。 钟大娘子走到福寿堂院外的时候,天才刚亮,沈云如的女使浅雪正提着温盒在那里等着她。 “钟大娘子,”浅雪一如往日地笑着迎了上来,说道,“大姑娘请您先用过热茶再去忙。” 这虽已不是沈云如第一天来给她送好意,但钟大娘子仍觉心中微暖。 “替我谢过掌珠。”她亦重复着同样的道谢之言。 不远处,有个同样拿着温盒的女使见此情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她一路回到了鲍氏的屋里,将先前所见禀告给了对方知道:“所以娘子送的药茶我就拿回来了。” 鲍氏闻言,微点了点头,叹道:“大姑娘虽目无下尘了些,但倒是个好心的。” 鲍氏的女儿正在她屋里用早饭,听见她娘竟派了人去给钟大娘子送茶,疑惑之余不免感到担忧,说道:“您怎么突然跑去干涉婆婆那边的事?二婶婶是因为什么惹恼她老人家的您又不是不知,这事您也敢掺和。” 鲍氏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也是看她日日来受寒,有些同情。” 这话在沈二姐听来,多少觉得她娘明哲保身了半辈子却犯起了糊涂,说道:“往日里也不见您管那么多,再说这事儿大姐姐能去施好心,我们能么?您若有个行差踏错的,到时又有谁能帮您出头?” “况且我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沈二姐忧虑地道,“万一因此让咱们跟着受了罪可怎么办。” 鲍氏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末了,只说了句:“知道了。” 正月十四,长达五日的元宵灯节如期而至。 夜幕方初降,整座汴京城已笼罩在了绵延的灯华之中,正可谓“自非贫人,家家设灯”,每年值此时节,游观之盛更可达空前。 蒋娇娇拉着姚之如好不容易挤到了一处卖花灯的摊席前,还没来得及站定,就听对方轻呼了一声,说道:“娇娇,你头上灯球没了。” 蒋娇娇一愣,下意识抬手去摸,果然原来插着灯球的地方已空了,她懊恼地道:“早知就不插在旁边了。”说完,又注意到姚之如的右耳,诧道,“你耳环也少了一只。” 姚之如微惊,摸了摸,无奈笑道:“今夜这街上不知又有多少遣钿坠珥。” 蒋娇娇也笑,说道:“干脆我们也守着等晚些来扫街算了。” 她话音方落,就听见蒋修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要不要我们来给你们照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