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没有想过,官家会诏我去。” 他苦涩地牵了牵唇角:“我原以为,这场仗我们已经赢了。” 蒋黎一愣。 她忽然明白了陶宜的悲愤从何而来。 他是三司使,皇帝要与北丹议和,却把他给诏了过去,只怕是因大盛在这件事上处于了被动。 可明明在战场上占据优势的是他们,哪怕只一点点,但那也是优势啊! 陶宜的确很想不通。 难道他们坚持了这么久,牺牲了这么多人,结果就为了在看到希望的时候反过来给北丹送好处? 蒋黎担忧而疼惜地抱住了他。 “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她明知这不太可能,但还是难忍哽咽地问道。 他今日方得到消息就已气得呕了血,她真怕他在金州又有个什么好歹。 陶宜果然摇了摇头。 “你好好照顾自己,”他说,“等我回来。” 蒋黎也不想让他担心,便不再多说什么,忍着泪意应道:“好,我等你回来。” “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晚上,蒋娇娇正在家里陪珩哥儿玩,珊瑚忽然跑回了照金巷来找她。 蒋娇娇看出她神色有异,就直接问是不是她小姑那边有什么事。 珊瑚急急地把陶宜离开京城去了金州的消息说了,然后难掩担忧地道:“夫人送走相公之后便觉得身子不舒服,回来躺下没多久就落了红。” 蒋娇娇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当即就抱上儿子匆匆地赶去了桃蹊巷。 蒋黎此时刚喝完药,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苦涩的气息,她皱了皱眉,伸手从女使递来的盒子里挑了颗玛瑙饧放进嘴里。 “小姑!”蒋娇娇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蒋黎乍见着她,先是一怔,旋即看见珊瑚便意识到了什么,无奈而笑,说道:“我本不让她们回去说的。”言罢,还看了珊瑚一眼。 珊瑚低下了头。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们告诉谁?”蒋娇娇埋怨又心疼地道,“你也别怪珊瑚,姑夫不在你身边,她也是想能有人帮衬着你。” 蒋黎微微点头,又道:“你知道就是了,不必回去告诉他们,尤其是你婆婆。这孩子本是没坐稳的,又来得不巧,留不住是缘分浅,不必再让她老人家担心。” 蒋娇娇满眼担心地望着她。 “怎么?”蒋黎问着,还顺手捏了下珩哥儿的脸。 蒋娇娇屏退了左右。 “小姑,”她关切而小心地道,“你真的没事么?” 她怕蒋黎是伤心地过了头,又或者硬逼着自己坚强。 蒋黎淡淡笑了笑,坦然地道:“遗憾和难过肯定是有的,这孩子我也盼了很久。但我和你姑夫都是经了这么多事的人了,也早做好了没有孩子的准备,现在本是多事之秋,这胎来得确实不是时候。” “你日后也不要告诉你姑夫。”她说,“我不想让他难过。” 她太了解陶宜了,他肯定会把她流产的事当成他自己的责任,她如何能在此时又往他心上添道伤痕? 蒋娇娇沉默地点点头。 少顷,她说道:“那我和珩哥儿过来陪你住些日子吧?” 蒋黎笑着,轻轻握了握珩哥儿的小胖手:“乖乖,来姑外婆这里玩几天好不好呀?” 一直安静坐在床上揪被子的珩哥儿闻言抬头,奶声奶气地应道:“好。” “成了。”蒋黎如是对侄女笑道。 蒋娇娇弯了弯唇角,看着她小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