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找玉。他们始终认为他的事都是“小事”,不应该浪费过多的心力,澶容也不该把这等秘宝用在他这小小的病弱上。 若清倒也没有在意过他们喜不喜欢自己,也没有理会过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到底算什么。 他从来不需要靠别人的同情和喜爱活着。 只是一时一个变化,当他和傅燕沉处于劣势的时候,当这些人对他们毫无怜悯的时候,若清终于开始恨上这件事,恨上自己并不讨人喜欢的事。 他想,如果他是个在陈掌门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如果他是个说话有着一定分量的人物,如果他有着澶容和长公主那样的影响力,他和傅燕沉不至于如此。 但凡他们两人中有一人有能力,他们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陈掌门到底是正道的修士,即便不喜欢若清,也不会在若清如此说后不给他一个解释。 当着若清的面,他把傅燕沉所做的事说清,让若清不得不接受这件事很难有回转的余地。 若清不是不懂陈掌门话里的道理,只是心里念着那个跟自己一起长大,一直护着自己的人,他的感情注定大过理智。 什么也顾不得了。 在陈掌门抬脚向前走的时候若清面上血色全无,他从后方拉住了陈掌门,思绪混乱地喊着:“是他行事不够稳妥,掌门可以罚他!只要饶他一命,不管是废了功法关入地牢还是打断手脚都行!你可以把他关起来,也可以把我关起来,我会看着他,我不会让他离开清原,我会照顾他的,我不会让他再威胁到其他人!” 他一边说,一边看了澶容一眼,刚想要叫师叔,又紧咬牙关,撇开眼不再看澶容。 陈掌门一脚踹开他,面色铁青,怒声说:“城中有人死了你懂不懂!” 若清顿了顿,目光闪烁:“我懂……”他思考了一下,仰起头,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艰难地说:“你要交代……我可以给你。” “你给我?”陈掌门气笑了,“你如何给我?你嫌命长是吗?” 不嫌。 若清咽下喉中的酸楚。 他很想自己活得久一点。 他很想活下去,很想睁开眼睛去看每日不同的风景,想到即便是拖着这副身子很累,也没有一刻有过放弃闭眼的念头。 他很想活下去,去看每一处山河海景,只是…… “我可以替他偿命。” 他弯下腰低下头,死死地拉着陈掌门的衣摆,明明身体累得已经不想再动,可心里就是存了一口决不能撒手倒下的气。 为了救下傅燕沉,他冷静下来,思绪清晰地说:“我有病,我不止是身子不好,我心也不好。我这人坏,因为自己不能修行,又不知能活多久,就嫉妒与我一起长大的傅燕沉。” 他一边说,一边想起了自己和傅燕沉的过往。以前说过的话和现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将他分成了两个人。 跪在陈掌门面前的他在说:“我恨他,恨他身无疾病。” 可记忆里的他却说【我想你好,要你活得比谁都好。】 “我恨他能够修行,能去做我不能做的事。” 【你做事时小心些,可别受伤了。】 “我嫉妒他,嫉妒得都要疯了,可笑傅燕沉却对此并不知情。” 【你出去这么久也不回个信给我,害得我整日担心你有没有在外闯祸惹事。】 “傅燕沉对我很好,他心思单纯不如我想得多。” 【燕沉。】 正在说话的若清有些疲惫的停下。 他的耳边响起了他曾经给傅燕沉的承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