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外面的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而他没法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跟着外面出现的晨光也亮了起来。 他就看着窗外微薄的光,忽地摇了摇头,洒脱地笑了。 然后林青问他:“你现在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现在这破事你管不管?” “不管。”宿枝往后一躺,漫不经心地说,“我要是不管你都拿枕头闷死我,我怎么敢不管。”他说到这唏嘘了一声,精致的眉眼眯着,带着几分怨气,“我这是什么命啊,身为皇亲,没享过几天福,从了军又弄丢了兵权,拜了师又被锁在山里,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人家却没心,和我在一起时看着深情,结果只是在逗我而已……出了山去找陈已安算账,又被人打了一顿,真是难看。” 经他这么一说林青才知道他也经历了很多,一时间骂不下去了。 而季庭生对着投入房中的暖光笑了笑,只觉得天黑太久了,也该亮了。 好在,宿枝的那面军旗他还没扔,再抗起来也来得及。 一夜过去,他们都有了新的方向,可这时的客休却奉了饲梦的命令,来到城中,不给宿枝修养的时间,势要在宿枝好起来前杀了宿枝。 他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那巨大的牛妖头顶,那只巨大的牛头就趴在城墙之上,轻松地压倒了左侧的城墙。一时间碎砖石块像是秋雨一般往下落去,洒下无数让城中百姓恐吓的愁绪。 客休看不起凡人,就傲气地仰着头,冷冷地俯视着下方的“蝼蚁”,对着他们说他得了信,知道宿枝躲在这里,此次前来是为了宿枝,如果城中的人交出宿枝,不放他跑,他就会撤走。 听到这话,城下百姓面面相窥,心思动了起来。 而在这时,一抹红色出现在城中最高的建筑上,在客休的头顶,俯视着客休。 不知是谁薄唇微张,嘲笑了客休。 “瞧这话说的,像是交出宿枝你就会走一样。你现在之所以不让百妖杀了城里的人,不过是怕你抓不住宿枝,宿枝跑了。所以与其说你在威胁城里人,不如说你在拿城里的人威胁宿枝。” “而你堂堂魔主,想要杀一个凡人,还要用威胁的手段,简直丢光我们妖族的脸。” 那人说着说着,讽刺地勾起了嘴角。这时正巧风吹了过来,他的红唇之中就含着一缕黑发,显得十分妩媚邪气。 客休听到对方的声音脸色一变,抬起头看向对面。 一头柔顺的卷发与红色衣摆一同飘向左侧,像是夜幕中跳动的烛火,瞬间点亮了宿枝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让下方看到这一幕的宿枝愣住了。 业怀就站在青瓦上,浅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上方的天空,像是一面映出碧空的镜子,清透干净,美到异常。 他嘴角带着一抹笑,震得客休没了脾气。 而在城下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业怀懒洋洋地看着客休,说:“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啊。”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笑得嚣张,“这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就这么害怕宿枝活着?” 客休脸色不好看,知道业怀来意不善,就说:“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他那般羞辱你,又是那般推拒你,难道你还要恬不知耻的跟着他,无怨无悔的帮着他?如果你真的要如此做,那我们之间谁才是丢光了妖族脸的那个?谁又站在了我妖族的对面?” 是不是想帮宿枝邺蛟不说。 其实他现在看到宿枝心里还是恨得,恨宿枝不曾来找过自己,所以他也不想宿枝笑,更不愿意看到宿枝与他身边的人笑。 但他不喜欢宿枝死在他面前,所以他出现了。只是他的事他不欲与任何人说,更不想让客休看了笑话,就说:“你想多了,我看起来是那么好相处的人?”他这时根本就没想到宿枝拒绝他的话为何客休会知道。 他眯着眼睛说:“说句实话,你想看宿枝倒霉,我也想,只是我与你不一样。如果只是简单地杀了宿枝,那又有什么意思?” 他轻笑一声,像是在指点客休,看不起客休的表情从未掩饰:“傻子,杀人很容易,诛心才是硬道理!与你只知打伤的无趣样子不同,我、更想毁了宿枝那颗仁爱世人的心,我要他盼无可盼,望无可望,我要他怀疑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我要他永世痛苦,所以我们不如来打个赌,你可以守在城外,给我十五天,看看是我能毁了宿枝,还是你能杀了宿枝。” 客休觉得有趣,便带着牛妖退了回去。 其实他不退也没有办法。别说是牛妖,就是他和牛妖一起上,都不是业怀的对手。 可以说,只要业怀要保宿枝,谁都无法越过业怀杀了宿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