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从她手中将这钗子接了过来,压着心头那阵愈加发沉的钝痛,细细摩挲着这支钗子,久远的记忆好似也在渐渐回温。 这钗子,是他送她的。 那是好几年之前的事儿了,他不记得旁的,但还记得那日他将这钗子递到她跟前时她拒绝了好几回,怎么得都不愿收下,问她缘由她也说不上来,只是拒绝得果断,后来他强行将这钗子塞到她手中,她也总算是松口跟他说了缘由——她担心她来日无法赠予徐淮意同样贵重的东西。 那时听到这个理由之后的徐淮意愣了许久,于他而言这是一个极为荒唐的理由,他想不明白那时的沈昭禾为何会那样说,甚至于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想要从她那儿得到什么。 当时,他想了许久亦是未曾想出一个答案来,可当今日再度回忆起当日景象,想起沈昭禾拿着这支钗子时满脸局促不安的模样,他心里忽地一片明朗。 她这人的性子好似从来如此,自卑又有着自己的骄傲。 想到这儿忽地顿住,是啊,其实她是个打心眼里有着自己的傲气的人,这么多年,他应当是了解她的,可当日春日宴,他怎么得就没有站出来说一句不是她的错? 出了温凉院,他的心绪却还困在这件事情上头。 春日宴之事确实极具迷惑性,不管如何看,沈昭禾都像是最大的赢家,她摆脱了嫁给南岐的宿命,只此一条便能定了她的死刑,更别提说旁的。 但…… 徐淮意心头一阵刺疼,他原来就应当相信她啊,他们明明相识了那样久,他应当了解她的。 “殿下。”李拂的声音将徐淮意的思绪拉回,“沈大小姐还想见您一面。” 徐淮意脸色已是恢复如常,他压着心头疼意冷冷说了声,“不见。” 李拂没想到他竟是拒绝得如此果断,心中也不免觉得奇怪,“她如今境况糟糕,即便是让大夫处理了伤势亦是撑不住几日,更别提说依旧在还在那断崖底下呆着,随时都会有野兽将她……” “殿下当真不去见吗?” 毕竟从前殿下心中应当还是有过沈苏苏的,如今她奄奄一息,却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未免太过凉薄。 徐淮意停下脚步,“她杀了沈将军又害死昭禾,不值得同情。” 李拂默了默,最终还是应了下来,只是在徐淮意转身要走之时忽地想起沈苏苏还莫名其妙的说了几句自个听不懂的话,于是又开了口道:“对了,殿下,那沈大小姐好似还说知道您一直在疑惑您对她感情从何而起,即便追根溯源亦是找不到源头。” “还说,若是您想知道真相,便在今日夜里去寻她。” 徐淮意的身子僵在了那儿,半晌方才点了头。 沈苏苏到底还是摸清楚了他心头的想法,这些日子他心里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那情从何而起以及为了凡事碰上沈苏苏这个人他就好似失了神智一般。 他甚至怀疑自个是不是被什么控制住了。 可世上真的有能控制人的行为甚至于内心的东西吗?他从未见闻过。 所以他细细回想过去之事,回想他同沈苏苏的初见,回想那个心动的瞬间到底出现在何时? 没有答案,回复他的只有一阵疼过一阵的钝痛以及越发清晰的沈昭禾的面容。 第055章 沈昭禾这一路走得很是不自在。 骑马这件事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暧昧许多,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万俟砚不过是不想耽误时间方才让她同他共骑一匹马,可不管如何她此刻就是被他揽在怀中。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导致即便她再怎么小心亦是可能会触碰到他。 好在万俟砚仿佛觉察不到她心底的尴尬,只是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同她说了一句, “南岐儿女擅骑射, 射箭不会不要紧, 可骑马若是不会日后恐怕多的如今日一般情境。” 沈昭禾一愣, 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闯进将军府叫嚣着要见见未来的世子妃,被沈逢程赶了出去又悄悄爬墙进了府里, 只是走错了院子, 意外同自个碰了个面。 那时候的万俟砚和今日的万俟砚面容虽并无任何差别,可性子却并无半分相似。 那时的他好似颇有些少年肆意风流的意味, 可如今, 明显是端方持重许多的,于是便不自觉的说了句,“殿下同从前好似很不相同了。” “是吗?”万俟砚弯了弯嘴角,那句“人都是会变的”还未曾说完,他便拉紧了缰绳,高大的黑马在他手中仿若乖顺的小马驹一般,片刻便稳当的停了下来。 沈昭禾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