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名为谢珙,竟然是谢阁老的兄长,谢之缙的大伯。 见到他们之后也没有多做难为,谢山长只问了问沈珏现下书读到哪儿了,又简单地校考了一番他如今的水平,便收下了这个学生,又让人带着他去看丙院的课舍,留沈伯文说话。 谢之缙对这里很是熟悉,闻言便主动道:“大伯,我带着珏哥儿去看吧。” 谢山长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待到他领着沈珏出去之后,谢山长对沈伯文温和地道:“丙院多半都是令郎这般大的学生,延益莫要多心。” 沈伯文并没有这么想,一听也明白过来,应当是按照学生的水平划分的,年纪小的,水平大致都差不多,闻言便忙道:“晚辈理解。” 谢山长呵呵一笑,又道:“不过依老夫看,令郎天资聪慧,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升至乙院了。” “山长抬爱了。”沈伯文哪里听不出来这是人家在说客套话,不过即便是客套之语,夸的是自家孩子,心里总归还是高兴的。 “听说延益师从韩伯言?” 伯言是自家老师的字,能以字相称,谢山长与自家老师的关系应当尚可。 沈伯文闻言,便点头称是。 谢山长听罢,便感叹一声:“韩伯言可是收了几个好学生。” 叹罢,又忽然问道:“四书五经中,你主修哪一本?” “跟着老师读《春秋》。”沈伯文正色道。 “韩伯言的确是读《春秋》、《孟子》。”谢山长捋了捋胡子,片刻后道:“诸子百家之说,浩如烟海,你们这些要科举的士子们,通读尚可,熟读却难。” 沈伯文听着,不由得在心中点了点头。 也许是看沈伯文顺眼,谢山长语罢,便笑着看他,道:“日后你若是在治学上有什么困惑,尽可以来寻我,你老师不专的那几本,老夫倒是还算有几分心得。” 学无止境,沈伯文原也没想着中了科举之后就将书本撂下,闻言便明白这是极大的好事。 忙起身行礼,恭敬谢过。 离开书院,他们父子俩便同谢之缙分开,在回去的路上,看着明显很是兴奋的儿子,沈伯文不由得弯了弯嘴角,低下头问他:“能上学了就这般高兴?” 小少年被戳穿了心思,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随即便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道:“儿子是很高兴,读了书,将来就能像爹这么厉害,考上进士,也能让爹娘爷奶高兴。” 他如今已经九岁,而且出生在沈家并不宽裕的时候,自小就听话,读书之后,更是懂事。 沈伯文笑了笑,摸了摸儿子的头,只道:“要想考上进士,你将来可是要比现在更努力才行。” “那现在就不用很努力吗?”沈珏困惑地问他。 “你现在还小,除了读书之外,也还要长好身体,将来才不会生病,不至于在考场中倒下,明白吗?” 他这番话,让沈珏不禁想起了他那次被人从考场上抬回来的情景。 沈珏当时年纪虽小,却也将之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此时闻言,便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阿爹,儿子知道了!” “知道了便好。” 说罢,沈伯文又想到一件事,同儿子说起来:“吴掌柜那日来了信,和仁同他爹娘许是快到京都了,到时候你便能再同他一块儿上课了。” 一提到往日的小伙伴,沈珏顿时眼睛一亮,明显高兴起来。 沈伯文不由得暗笑,平日里一副极为懂事的模样,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要不怎么说人经不住念叨呢? 就在沈珏入学谢家族学没几天之后,吴家大老爷夫妇带着吴和仁,也到了京都。 安顿好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专门挑了沈伯文休沐的日子,带着礼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