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是……”语气中不乏羡慕。 张修撰与李编修正在饭堂用饭,旁边的桌子上有两个书吏在小声议论着。 一听到沈这个字,张修撰的嘴角就耷拉了下来,面上露出不耐烦中又透着几分厌恶的神色。 坐在他对面的李编修心知肚明这是为何,不过上一回因着想要算计沈伯文吃亏,结果却让他得了好处,在掌院与太子殿下跟前露了脸,自己反而因为吃多了酒着了风寒,后面张修撰再找他想要算计沈伯文,李编修就敬谢不敏了。 毕竟自己好端端地熬着资历,也不是没有出头的机会,但近来太子与沈伯文的关系明显越来越好,就他自己亲眼所见,太子甚至带着皇长孙来翰林院寻过沈伯文几次。 皇长孙对待他们这些人,一贯是客气疏离,但对沈伯文却像是真正亲近的老师一般。 这让李编修愈发不敢再对沈伯文有什么小心思了。 心里头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至尊祖孙三代都看重他? 张修撰自然不知自己的好友已然倒戈,隔壁桌上两个书吏吃完饭走了,此时饭堂里除了他们两也没旁人了,终于忍不下那口气,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愤恨不平地道:“不就是当了次主考官吗?有什么了不得了,谁没当过似的,这就都巴结上了?” 主考官你倒是当过,只不过去的不是浙江那般科举大省罢了。 李编修心中暗道,手中筷子拿得很稳,又给自己夹了一口菜,面上却适时露出了一丝赞同。 不过张修撰原本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只要有一个附和的态度,他就能自己一直说下去了。 “他能有多少真才实学?若是真的那么行,怎么没把谢之缙压下去考个状元?” 李编修的筷子顿了顿,随即又正常吃了起来。 张兄向来以他的状元身份自傲,他起初也很是羡慕,后来听得久了,却隐约觉得有点儿可怜。 若不是身上没有别的可夸耀的东西,岂会一直吹嘘唯一的一样? 不过想到这儿,他又在心中自嘲一笑,至少张兄还能吹嘘他的状元身份,自己有什么可吹嘘的,人人都道翰林院清贵,翰林老爷们都是储相,但却不见在这里熬了许久也没能熬出头的翰林比比皆是…… 听张修撰的话逐渐过分起来,李编修念着毕竟还是好友的情分,不由得主动出声劝了一句:“张兄,乡试的事儿都过去多久了,现在春闱都快到了,他如今风头正劲,你又何必去惹他呢?” 张修撰可听不得这话,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当好友也怕了沈伯文,当即就冷下脸来,“你也想攀附他?” 说罢也不等他回什么,站起身来就走了。 只留下李编修愣在原地。 随即回过神来,直接是气笑了。 行吧,就当自己好心当了驴肝肺。 …… 张修撰回到值房中,越想越来气,压根儿无心干活,看着眼前的书籍手稿们都觉得烦躁无比。 眼下虽然已经快到春闱了,但他心底的怨气却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反而愈演愈烈,越积越多。 正值此时,景德帝派了人来翰林院找个人写诏令。 小内侍找了一圈,被告知沈编修去东宫给皇长孙上课了,谢修撰被苏掌院带着去了藏书楼。 想找的这两个都不在,陛下那边又等不得,便随意找了个翰林过去了。 好巧不巧的,这个人就是张修撰。 诏令的内容平平无奇,也不怎么关键,只不过张修撰还是很珍惜这次能面圣的机会。 自从他到了翰林院之后,也没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