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谢之缙坐在沈伯文对面,手中捏着一粒白子, 打趣道。 他们此时正在书房的窗边坐着, 书房里放了炭盆, 倒是不太冷,但也没有多热, 至少手边茶盏中的热气还清晰可见,二人中间是下了一半的棋局,沈伯文执黑, 谢之缙执白, 正厮杀得厉害。 沈伯文似乎并没有多加思考, 便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他收回手, 等待谢之缙下一步棋,慢吞吞地道:“我寻了这么个由头,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是避客的意思,也省得他们在这大冷的天,还要在外奔波了。” “你总有道理。”谢之缙头也不抬,盯着棋局斟酌了半晌,忽然把手里的白子丢进棋盒里,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他:“我居然输了,许久未见,你棋艺见长啊。” 沈伯文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勾了勾唇,笑道:“承让承让。” 谢之缙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原本也没什么下棋的兴致,丢下棋子就往后一靠,懒洋洋的,“舅兄,前几日进宫面圣,陛下跟你下棋了?” “嗯。” 沈伯文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收起来,一边道:“在陛下那边,我的下棋水平可不怎么样,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 “放心放心。” 谢之缙闻言就点了点头,他又没那么傻。 收完棋子,沈伯文又端起茶盏,并没有喝,只是用来捂手,热度通过薄薄的杯壁传到他的手心,让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更顺畅了:“我那日进宫面圣,见陛下仿佛瘦削了许多,长风可知其中缘故?” 他话音落下,谢之缙便“唔”了一声,然后道:“知道。” “也不是什么秘密,陛下这几年身子不大康健,朝堂上也不安稳,难免辛苦。” “知道是什么病症吗?” 沈伯文摩挲着杯壁,问道。 谢之缙摇了摇头,“不知是什么病,太医院和陛下身边的人口风都极紧。” 听到这儿,沈伯文便不再就这个问题往下追问了,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为景德帝感到可惜。 可能是穿越前看过的书中,大多都是不靠谱的皇帝,景德帝与那些相比起来,简直堪称明君,沈伯文做臣子的,自然希望这样的明君能活得长久些。 宫中之事,不便多谈,说上这么两句便罢了。 谢之缙今日是陪着沈苏一道过来的,外甥女才两岁多,怕受了风寒,便没有带过来,不过沈伯文在先前拜访谢阁老的那天,在谢府见过了,果然如家人们所说,是个极为乖巧可人的小娘子,眼睛像谢之缙,眉毛鼻子像自家妹妹。 可能是亲舅舅滤镜,沈伯文认为萌萌现下虽然还没有长开,却已经能看出将来的颜值了。 谢阁老如今是内阁首辅,吏部尚书,自然知道朝廷中人员变动的内情,前几日沈伯文上门拜访时,他老人家虽然没明明白白地说,不过却暗示过他,不出意外的话,此番应当能留在京都。 沈伯文自是谢过长辈提点。 而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去处,却丝毫没有头绪,只能大致有几个猜测。 都察院,詹事府,亦或是通政使司? 然而等到景德帝的旨意下来,却是个他想都没敢想过的官职。 ——户部侍郎,正三品。 与这道旨意一块儿的,还有景德帝赐给他做府邸的一座成贤街的三进宅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其他官员们,第一反应便是震惊,随即主角是沈伯文,哦那没事儿了。 他身上这种破格提拔的事儿还少吗? 习惯就好。 不过即便如此,三十五岁的正三品高官,还是让无数人嫉妒得发狂。 接到旨意之后,沈家全家都高兴坏了,沈老太太与周如玉的诰命也下来了,老太太看着诰命服,别说试穿了,摸都舍不得多摸几下,珍惜极了。 周如玉则是将诰命服好好地收了起来,随即便将买人的事提上了日程。 三进的宅子,对人口并不怎么多的沈家来说有些太大了,现在只有两房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