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干净了。 高福寿会不要她的。 姚雪知顿时泣不成声。 王传生从窗外看出去,他看到了,外面的潘如意,看到他和姚雪知的是潘如意。 潘如意更不会跟他了…… “我有办法。”王传生的酒劲儿还没过去。 * “你真的喜欢她吗?”姚雪知拽着王传生还在反复确认着。 “嗯。”王传生往前走着,“我会带她离开这里——如果她被逼无奈,她会跟我走的。” 姚雪知想到了经常打潘如意的李金成,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松开了王传生,泣不成声,“我恨你我恨你……” ** “还在狡辩!”村民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的手指指着潘如意,无所愤怒鄙夷的目光砸向她。 “我没有!我没有和他私通啊!”潘如意跪在地上,大哭着,纵她的声音再悲恸也被淹没在人声里。 “他都承认了,你怎么还不承认?”村民指着她旁边的王传生。 “他撒谎!” “如意啊,你怎么能这般对我?”王传生神情悲切,“你许诺我的都不作数了?” “我许诺你什么?我许诺你什么?”潘如意要崩溃了。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个村民扬了扬手上的梅花弄月簪。 “那是我送给姚姐姐的!”潘如意的目光在人群里游走,她几乎跪着过去,拉着姚雪知的裙裾,“姚姐姐,姚姐姐,你跟他们说……你快和他的说呀!” 姚雪知移开了目光,“我……我没有收到过。我们关系很好,但这事我不能骗大家啊,是你过分了。” 潘如意愣了一瞬,“姚姐姐?” 姚雪知没有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啊!”潘如意开始摇她的裙子。 “问你自己吧……”姚雪知不忍看她了,从她手里扯出了自己的衣摆,退进了人群里。 “你身为有妇之夫,却与王传生私通,伤风败俗!”有村民啐了一口,“还想让姚姑娘给你作伪证?真以为能掩饰过去?” “我没有!”潘如意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她指着王传生,“是他玷污了我!是他!不是我愿意的!” 王传生抬手包住她指着自己的手指,“如意,我太难过了。所以现在被发现了,你是要过河拆桥吗?” 潘如意甩开他的手,“别装了!” 村民在他们面前议论纷纷。 “潘如意!”潘如意的相公李金成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到了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妻。 “金成!金成!你快告诉他们,我怎么可能背叛你!你跟他们说说,求你……”潘如意看着他,几乎在哀求。 李金成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说什么!你个贱人!把我当什么了!” 他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潘如意的脸上! 潘如意歪着跌倒在地上,手撑着才堪堪稳住。白雪上绽开了鲜红的鼻血,随之而来的是大滴的眼泪。 “娘的!”王传生顿时就怒了,站起身来,甩着膀子,一拳重重打在了李金成的脸上,“他娘的李金成你不是人!” “诶诶诶!”村民喧闹了起来,“情人反倒来打人相公了!坐实了坐实了!” “这不是私通谁信啊!” 李金成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磕出来的血,瞪着王传生,“有理了?瞪鼻子上脸!狗男女!真他娘的和那骚货绝配啊!” 两人打了起来,村民都去拦着,场面太混乱了。 潘如意歪坐在地上,喧嚣在耳畔,她觉得这世界与她无关了…… * 王传生的办法并没有成功,他依旧带不走潘如意。 她在一个临近黄昏的时刻踏进了茫茫的风雪中,走向雪山深处。 赶走她的是深种的世俗伦理,是村人的恶意,是无关之人的撺哄鸟乱,是自以为是的成全,是不管她意向的自私……她是一片轻雪,只能随风而落。 雪花纷纷扬扬,圣洁的天驷雪山在无声歌唱。 一声绝望的悲号刺透了寒流,用尽生命最愤怒的赤诚,不遗余力。 要号尽对文明衍生的世俗最深刻的鄙夷;要谩骂始建文明以来那过度扭曲的审判与救赎;要叹尽见风是雨、人云亦云的愚昧;要哭号那浮于表面的温柔与暗藏杀机的自顾不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