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散去。 本该已经亡去的李天成又睁开了眼睛,取下压在腋下脉搏上的铁球,脉搏再次回来。(注1) “李天成已死。”李天成站起身来,眼底带着疯魔的笑意,在为将成的复仇而癫狂,“现在该是谁呢……” * 李家大办丧事,白绸溢目,钱纸满天,棺材入土。 世间再无风水大师李天成。 而陈家多了一大群仆役。 一个个都是普普通通的外表,哪怕看上数十眼扔进人群里也未必能找出来。 有几个身高出挑的,容易被记住的,就总爱被领班找来干活,显然,其中并不包含李天成。 易容后的李天成更加得普普通通。 “夫人的药还没好吗!老爷要是怪罪下来!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来厨房催促的大婶扭着臃肿的体态,摇着扇子,声音尖锐刺耳。 “诶,来了。”李天成把一包药粉撒进了那壶浓郁的汤药里。 一个仆人端着药和那个牙尖嘴利的大婶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 * 昱日。 在那个臃肿大婶尖锐的催促声里,李天成朝壶药里又倒了一包白色粉末进去。 如是者数日。 * “夫人天天吃药,怎么肺病不见好,反而愈加严重了啊?”两个婢女走过长廊,正在交谈。 “我也不清楚啊,我今天还看见她咳血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请的最好的大夫吗?” “不清楚,我们也不懂啊,老爷知道吗?” “夫人没给老爷说,老爷早出晚归的……” “……” 两人渐渐远去,没有注意到一旁院落里扫地的李天成。 时间差不多了。 浓稠的夜色间,李天成用绳子套住了宅院东南角的假山,在草地之外施力挪动了几分。 他又行至后山,解开了他那个不停鼓动着的大麻袋。 一大群老鼠从里面涌了出来! 老鼠密密麻麻惊叫着,仓皇逃窜。 整个宅院里响起了陈小姐的尖叫声。 宅院里各个屋子的烛光次第亮起,大家纷纷出门来,被眼前的鼠群吓了一跳。 * “这个假山怎么移动了?”一个仆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座假山,“你看它的划痕!” “确实,老鼠撞的吧?”另一仆人抱着大花瓶草草看了一眼。 “我听老人说过,东南角一旦建成就不能动了。”那个仆人语气很夸张。 “会如何?”那仆人耸了耸怀里快要滑落的大花瓶,“我说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仆人帮他扶住花瓶,压低声音道:“风水上说不利家中妇女……你看夫人……” 抱花瓶的仆人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昨晚不是才说山神降临赶走了老鼠和瘟疫吗?” “那老鼠为什么要撞这假山?”李天成说得煞有介事。 “你可别乱说!”抱花瓶的仆人警告他。 李天成耸了耸肩。 第二日,陈夫人咳血而亡。 仆人间开始相传,山神降罚,以鼠群乱风水,致使陈夫人身亡。 陈夫人和陈秉纯不过是政治联姻,陈秉纯生性风流,陈夫人整日含泪,常以揭发他作要挟。 如今陈夫人身死,倒是正中陈秉纯下怀。最坏也就是惹了点政治上的小麻烦,如今的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根本无伤大雅。 全府素缟,哭丧声不绝于耳,他却借此场面带回了不少女人,他也根本不想追究此事的始末。 十二婢女身上也是谜团重重,本是婢女却个个生得美丽动人,举止优雅…… 陈秉纯和十二婢女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干不净,婢女乃朝廷高官御史台所赐,他并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但李天成什么都知道。 * “谁他娘的昨晚上睡不着觉在这里盖了个灶房啊!”陈秉纯破口大骂。 大房之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