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问也知道刘丽亚过来的用意,见他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刘丽亚才压下去的火气又有了冒头的趋势:“陈洛愉,你现在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妈?” 陈洛愉回答:“如果不当的话就不会过来跟你谈了。” 刘丽亚被噎了一下,想到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陈飞麟的缘故,刘丽亚咬着牙说:“看看你自己为了他都变成什么样了?跟坐过牢的人在一起,你是不是不打算要前途了?!” 刘丽亚恼归恼,却忌惮着这里是医院,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不过足够陈洛愉听清了。陈洛愉往前靠在桌边,一点也不退让地迎上她的视线:“妈,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坐牢的就是你儿子了。” 以为他还在狡辩,刘丽亚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陈洛愉又靠回椅背上,“外婆去世那天其实是我在煮饭,他在洗澡。后来他陪我去了医院,回来房子已经起火了。” “他根本不知道我出门没关火。”不理会刘丽亚惊诧的神情,陈洛愉用右手撑着桌子站起,临走前又补充道,“如果你还有点良知,就不该再插手我和他的事,要是你坚持继续分开我们,那我只能去自首了。” 说完想说的话,陈洛愉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刘丽亚的脸色由红转白,盯着对面那杯仍在冒着热气的阿华田,心里被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可能的。 当年陈飞麟什么都没跟她说过,即便她要求陈飞麟就此离开陈洛愉,陈飞麟也是一声不吭,连她提出可以帮忙的170万赔偿款都拒绝了。 陈洛愉肯定在骗她,肯定是为了能跟陈飞麟在一起就编谎话骗她。 刘丽亚抬起双手,按住太阳穴用力揉了起来,很快她又停下动作,回忆着陈洛愉刚才的眼神。 她从未见过陈洛愉用这么冷漠的视线看自己,要是真相真如陈洛愉所说,那现在还在法律追诉期内,如果陈洛愉冲动去自首了,他这辈子才是真完了。 端起面前的红茶一饮而尽,刘丽亚从包里拿出手机,想找朋友调查当年那件事,在电话即将拨出时又立刻挂断了。 不能打这通电话,她不能找人去查。这世上没有绝对能瞒得住的秘密,万一陈洛愉没有胡说,那她就等于亲手将一个不定时炸弹送到了别人手里。 太阳穴一阵钻心地痛,刘丽亚抬手按住,气得喘息都不匀了。 下午的探视时间,陈洛愉手上有个要看片子的病人,就没和陈初燕一起过去,等他搞定之后已经晚了十几分钟了。 比起上午,陈飞麟的精神更好了,已经可以靠着升降床斜坐着,还有精力跟陈初燕开玩笑。 陈洛愉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尾,听他们兄妹说话,看着陈飞麟身后那扇玻璃窗折射进来的朦胧光线,竟然有了种这一幕像在做梦的错觉。他有些恍惚了,连陈初燕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他们兄妹一起笑着看他。 被两双有些相似的眼睛同时看着,陈洛愉错开视线一两秒,然后才转回来。陈初燕笑得很欢乐,戳戳陈飞麟的手臂,说他这样像不像在害臊。 他面子挂不住,便板起脸说胡说,哪知一向正经的陈飞麟居然说他真正害臊起来不是这样的。惹得陈初燕好奇心大起,追着她哥问起他们以前相处的一些细节。 陈初燕问得很有分寸,完全就是关心家人那种感觉,所以即便陈洛愉觉得尴尬也不会反感,反倒是在陈飞麟的频频注视下耳朵开始热了,屁股下的椅子也像有根针在扎,坐得不安稳。 又聊了几分钟后,陈初燕起身说自己先出去了,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 陈洛愉让陈初燕在外面等自己,等等一起去食堂。待陈初燕离开后,他把椅子挪到床边,刚想握住陈飞麟的手就听见陈飞麟说:“手怎么了?” 他看了眼右手掌内侧的大号创口贴,语气随意地道:“没什么,不小心擦伤了。” 陈飞麟没说话,片刻后提醒他:“把帘子拉上吧。” 他转身把后面的帘子拉过去,陈飞麟又说:“全拉上。” 他照做了,刚回到椅子上坐下就听见陈飞麟叫他靠近点。 以为陈飞麟有话想说,他便把耳朵贴过去,结果被陈飞麟捏住下巴,随即脸被转过来,他看到一双放大的眼睛,嘴唇上也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他的呼吸闭住了,心脏却开始不规律地越跳越快。 陈飞麟闭上眼,和他牵在一起的那只手松开,伸到他后脑扣住,抬起下巴咬住了他的嘴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