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邦耸耸肩,浑不在意地道:“有人满嘴喷粪,我就打他了,下次还打他。”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就爆发出一阵哄笑,还有人叫嚷干得好。 柳林那张臭嘴,大家也都厌烦的很,可就是没人动手,为啥,都怕沾上不讲理的柳老娘。 柳老娘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只直勾勾盯着余有粮:“你也听到了吧,我不要别的,就赔钱吧。” “赔钱?做梦吧。烧点纸钱给你家柳林,你要不要?”余安邦嗤笑一声。 社员们又是一阵哄笑。 每次有人跟柳林起了冲突,不管有没有理,柳老娘只管人要钱。不给钱就撒泼打滚,甚至围堵在人家大门口。人家被她闹怕了,宁愿吃点亏买个清静。 可任谁心里都不舒坦。现在有人能治她,大家都乐得看热闹。 柳老娘泼辣惯了,哪里怕余安邦,顿时就是一顿闹。 她“啊啊”嚎两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 “这样的世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队长偏心自家亲戚,要欺负死人呐。活着没奔头,我明天就吊死在余家大门口,让他们都称心如意了……” 又是一套套说辞。 周小满听得叹为观止。她转眼去看其他人,发现大家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也慢慢将脸上的惊讶收了。 只急坏了余有粮。 他跺了跺脚,气结问:“你想怎么样?” 他毕竟是队长,要是处理不好,就要背个偏心亲戚的名声。再说,人家确实是个混不吝的,到时候闹去公社,他怕是要被其余大队的队长笑话死。 柳老娘见自己的闹腾有效,微微张开眯缝的眼,哼唧两声:“不多,赔两块。” 她也聪明,知道余安邦家里穷得哐当响,就怕人家拿不出。至于人家余队长那,她当然不会傻到去公社告状,她们一家以后还要在队上混呢,把人得罪死了,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她闹归闹,其实心里自有一笔账。 “两块钱?呵,我听说现在外面乱得很,你不如也跟着去抢钱,来得快得多。”余安邦气笑了。 这个时候,一直没吱声的柳林忽然道:“哪里就多了,你掐了我两下,一下一块钱,算是便宜你了。”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母子俩,可真敢说。 这几年,他们队上的收成并不好,一年干到头,交了公粮,也就能分到三四十块钱,他张口就要两块,脸可真大。 不过,大家心里想是一回事,却都不乐意张嘴。要是被人趁机赖上,他们哭都来不及。 柳老娘可不管这些,她一想到能拿到两块钱,儿子脖子上的红痕也不刺眼,只逼问余有粮。 “你给不给,不给我就不客气了。” 一边说着,就一边爬起来。 显然,人家准备放大招了。 熟悉她的社员们纷纷向余安邦与周小满投去同情的眼神。 摊上这样的,倒大霉了。 却没想,这个时候,有人忽然道:“掐一下一块钱,你确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