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余家的第一顿要八九点,周小满没吃上早饭,只从灶台下扒拉了两个昨天剩下的红薯,翻出自己昨天就准备好的篮子,出门了。 她要去镇上。 还没几步,就听到后面,余安邦叫她。 周小满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 “这里有两块钱,你看着买点东西回来。”余安邦将卷成团的钞票塞到周小满手里。 手里的钱还带着体温,周小满却皱起了眉头。 “哪里来的?”她忍不住问。余家穷得叮当响,他一个不着调的二流子,哪里来的钱。 余安邦却是没好气:“你管我哪里来的,反正不偷不抢。” 说完,掉头就走。 他好心给钱,她还啰啰嗦嗦,烦人。 周小满看着余安邦走得飞快,也没再多问了,将钱收好,挽着胳膊上的篮子,径直往外走。 这一路上,自是又碰到不少生产队的社员们,大家一看她手上的篮子,纷纷打听要去做什么。 周小满敷衍几句,急匆匆往镇上走。 走了大约四五十分钟,终于到了她记忆中的镇上。 说是镇上,也只是路稍微宽点,房子稍微齐整点。整个镇上,其实很是萧条。 周小满之前就打听过,她手里的东西要卖掉,可以去镇上的生资站。那里有专人收各家的东西,或是换钱,或是票据东西之类的。 拐过两条街道,她进了一个巷子,巷子往里数第三间,就是生资站了。 门口挂着“红旗公社生资站”的牌子,跨过门槛,是一间三四十平的房子。 房子里摆着两个柜台,靠墙的位置,则是一溜十几个麻布袋,麻布袋满满的,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柜台前,有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正坐着,在打毛线衣。 “请问,你这里收不收这些东西?” 周小满将篮子里东西拿到柜台上,四个黑瓦罐,几捆炮制好的药材。 那姑娘听到动静,将手里的毛衣放下,这才起身去看柜台上的东西。 她随便看了看,就道:“茶叶现在上面收的不多,三毛一斤,金银花倒是要,就是你品相不行,还有这些药材,都太不好。算钱的话,一起一块钱。” 一块钱? 周小满暗暗吸气。 那天赤脚医生随便开了两样药材,就那么点,都收了九毛,她这忙活了这么多天,就一块钱? 太便宜了! 见周小满一脸不情愿,那姑娘撇撇嘴,道:“你到底卖不卖,不是我说,除了咱们这,没地要你这些东西。我看你就不会弄药材,一个个脏兮兮的,给你一块钱都算好的了。” “我这药材,绝对是按要求炮制的,金银花没完全开就采摘,这个时候最好,还有志远,你看看,这个是志远筒,这个是志远肉,我都分开炮制的,绝对没问题……” 周小满将柜台上的东西一一数给人听。 那姑娘只是嗤笑一声:“你一个农村的,懂个啥炮制,净会唬人,我看——” “我看这些药材品相是真不错,起码能卖个三四块。” 一道声音传来,争执的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