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喝了热茶,又烤着火,浑身热火起来,罗蓝也放松了,开始东家长西家短地与余秀莲拉家常。 周小满靠在椅背上,听着两人瞎扯,差点睡着了。 直到被人点名。 “……小满就是命好,还没过年,新衣服就穿上身。咱们整个生产队都在说,小满会挑人家嫁……” 又是这一套说辞。 周小满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余秀莲却是听一回高兴一回。 “小满是个有福气的。自从她来了咱们家,咱们家就越过越好。安安也变得懂事了,再也不用我操心。我啊,就等着享清福。” “要不,人家怎么说先苦后甜,二姑,你这是苦尽甘来了。前两天,我婆婆还在说羡慕你有福气。我也不求别的,就求我到了你这个年纪,能有你一半的好日子过,我睡觉都要笑醒。” “……” 眼看两人还要继续这个有福气没福气的话题,周小满打了个哈欠,穿了鞋子起身。 她准备回屋了。 这个大家口中勤快能干的罗蓝,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要说她有别的毛病,那也没有。就是话太多了。 按理说,话多也不一定讨人嫌。 可周小满就不喜欢她总是用那种羡慕嫉妒恨的语气说自己。 她在一旁听着太别扭。 一般来说,只要罗蓝绕着这个话题不放,周小满就坐不住。 今天又是。 哎。 周小满暗暗叹气。 这个时候,她无比希望自己能有原身的“率真”脾气,直接开口赶人。 当然,也不是她拉不下脸,主要是因为余秀莲。 她也算看出来了,罗蓝喜欢说奉承话,她婆婆就爱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余秀莲有人说话,就不会念叨她,她还是能忍忍的。 回屋前,周小满喊厨房的余安邦帮她搬瓷钵子到房间去。 余安邦正在厨房里做鸡蛋饼,手都没洗,就跑了出来。 一会儿功夫,周小满连同瓷钵子,一起进了屋。 罗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余秀莲:“是不是我吵着小满了?” “没有的事,”余秀莲忙解释,“她如今怀着身子,容易犯困,不比我们精神好。” 罗蓝神色一黯,就不吱声了。 她生不出来。 余秀莲正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鞋子,就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等了一会儿,罗蓝见余秀莲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她,不禁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舍不得起身回家。 进入冬天,队上的活少,每天做完家务,她就喜欢往余秀莲家跑。 不为别的,余秀莲家待着舒服。 天气刚刚转凉,余秀莲家就开始烤火了。这是他们家没有的。 要有火烤,就必须烧大柴。他们家早上一般是蒸红薯,一会儿工夫的事,只需要塞点马尾松或者杉树枝之类的。压根就没有炭火。 如果她提出要烧大柴,她婆婆估计能骂死她。 余秀莲家就不同了。每天早上,一个瓷钵子,一个烘笼子,一烤就是一天。 而且,余秀莲家有热茶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