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今天穿着一件全新的棉衣,看着有些眼熟。周小满仔细想了想,就想起来了。 这件衣服,是余秀莲在城里的时候,就开始动手缝的。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缘故,尤钱显然精神头很不错。 整个人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周小满有些好笑。 到底是新郎官。 可尤钱是长辈,这样打趣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只暗暗把腹诽咽下了肚子。 半个小时之后,余家开饭了。 余安邦也回来了。 大家热热闹闹坐了一桌,吃完了一顿舒心的早饭。 吃过饭,余安邦放了碗筷就说要去帮忙。 今天余卫民包的池塘干鱼塘。 前天,因为余安邦家办酒,余卫民也捞了一部分鱼送过来。 今天则是为了把鱼卖给队上的其他社员。 两个孩子听了,自然要去凑热闹。 周小满也不管他们,只叮嘱小宝要看好余闹闹,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马上就是年底了,家里的年货,她还要再理一理。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大扫除。 一家人就在这样的忙碌当中,迎来了八零年的新年。 今年年夜饭,吃饭的人依旧不变。气氛却全然不同了。 尤钱跟往年一样,吃了饭,就给两个孩子拿压岁钱。 只这次给的压岁钱,比往年多了好几倍。 两个孩子每人十块。 就连周小满也得了一个大红包。 周小满原先是不想要的,余安邦却是大手一挥,做主让她收下。 “长辈给的红包,怎么能不要。而且,咱们尤叔有的是钱,不能给他省。” 虽然尤钱与余秀莲打了证,余安邦早就习惯叫尤叔,也就没改口。 对于这一点,尤钱也没有意见。用他的话说,乍一听人叫他爸,他还真不习惯。 余秀莲也没有意见。 她觉得这样就挺好。 一家人达成的共识。 只两个孩子,爷爷爷爷的叫,尤字就省了。 当天晚上,余安邦买了不少小孩子玩的鞭炮。 陪着两个孩子玩了大半个小时,全家人就去守岁。 孩子们自然是熬不住,早早就睡了。 余安邦这些大人们,则围着火炉看电视。等到新年年欢晚会看完,周小满也来了瞌睡。 她打了个招呼,就回屋睡了。 反正每年她都熬不到跨年。 初一早上上完坟,周小满带着孩子们去余大舅余大姑家拜年。 余秀莲则是跟着尤钱去了尤家。 大年初一,两拨人马,马不停蹄拜年,走了四五家亲戚。 都没有留饭。 如今不比往年。 有不少人开始往外面打工。 因为要早早出门,大家都尽量把走亲戚的时间压缩了。 周小满一家也不例外。 倒不是他们急着进城,而是今年春节,周家有大事。 梅子的预产期到了。 大年初二一大早,周小满就带着孩子跟余安邦一起回了娘家。 才进院子,就看到她大哥正在晾晒尿布。 周小满看他那熟稔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这都是晒洗第几遍了?大哥你倒是勤快。” 小孩子的尿布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用的是旧衣服剪成片。 周家虽然如今不缺布料,依旧是剪的旧布。 旧布柔软透气,不会伤到孩子的皮肤,用起来也放心。 只是用之前,都会用滚水煮透,然后暴晒。 周小满先前不过提了两嘴,说怕有细菌,要高温消毒,再用太阳杀杀菌。 周和平就听进耳朵里去了。 就周小满知道的,这尿布已经是晒了第三回了。 “最后再晒一次,”周和平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趁着今天太阳好,晒完了就收回来。” 说着,又招呼周小满全家人进屋坐。 余闹闹下了自行车,压根不需要客人招呼,撒开脚丫子就冲进屋里。 嘴里还喊着外婆姥姥。 嘴巴甜得不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