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影眉心拧起,他有些听不懂魏钰的话,但一个醉鬼的话也不必放在心间。他抬步绕过魏钰,她身上除了酒气以外,还有一股子香薰气,混着一起极为刺鼻难闻。 齐影路过魏钰身旁时,她忽而开口,语气藏些急切,“齐影,你有没有在浮屠楼见过一个男孩,年纪比你小些,长得极为灵秀,名叫魏澜。” 魏钰说完屏住呼吸等待,齐影思索几瞬,随后如实道:“不曾见过。” 浮屠楼收的大多都是无名无姓的婴孩,就算有自己的名字,也会被改掉,齐影确实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魏钰苦笑一声,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只拎着酒壶踉踉跄跄离去。 齐影是在前院书房寻到曲雁的,屋内燃着微弱烛火,他仅犹豫片刻便叩响了门。曲雁见到他时神色惊诧,连忙便将他拉进屋内。 屋外寒气重,曲雁将人里里外外看过一圈后才放下心,又给他裹了层外衫,蹙眉道:“大半夜怎不睡觉,还穿这么少便来前院。” “我睡不着,就出来走一走。”齐影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暖炉,漆黑的眸子看向曲雁,又小声补充了句。 “妻主平日不会回来这么晚。” 换句话说,曲雁不在身侧他睡不着,所以来出来寻人。 曲雁为他系衣裳的指尖一顿,惊讶的挑了挑眉。 医书上确实有记录,孕中夫郎多会性情大变,或是暴躁易怒,或是胆小爱哭,就连平日的口味也会改变,多爱重口。虽民间常以此判定肚中是女是男,但那皆不准确。 曲雁在他身旁多日也未见齐影有何变化,本以为是时候太早还不显,谁料他这么缄默安静的性子,竟有一日会黏着自己。 “是想我了,才出来寻我,嗯?”曲雁声音含笑,最后一声被特意拖长调子,看着齐影眼中羞涩,唇角笑意更甚。 齐影大着胆子点点头,滚了滚喉结岔开话题问了句。 “查岗是何意?” 曲雁笑意一僵,想来能说出这词的也就那一个,“碰上魏钰了?市井话语,不必放心上。” 见齐影乖巧点头,可眼底不解却更甚,曲雁只好解释道:“查岗就是看自家妻主身旁有没有别的男子,你大半夜来寻我,倒也算是查岗。为妻我独自一人在回信,查的可算满意?” 齐影未曾想到是这个意思,他脸颊顿时一红,连忙起身摇了摇头,“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夜间睡不着才来寻你。” 曲雁哦了声,笑着看向他,“怎么,来都来了,不查查我身旁藏没藏别的男人?” 齐影沉默了半响,手掌悄悄覆上小腹,压住心间那酸涩低声道:“孕中不易同房,你若是想寻别人侍寝,我确实不易撞见。” 曲雁闻言沉默半响,再开口时语调有些怪异,她眉头紧蹙起,“在你眼中,我就是那般管不住自己之人?” “不是。” 齐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摇了摇头,却不知晓该接什么,曲雁与他一起时确实喜爱此事,可如今他身子不能侍寝。 若曲雁当真寻了旁人,他纵然不愿,可还能怎么办。 “你前些时日还吃过莫须有的醋,这会儿又想让别人给我侍寝。”曲雁似笑非笑看着男人,“齐影,你心态倒是挺大度呀。” 齐影抬起眸子,他身上还披着曲雁的外衫,如今女人正坐在他对侧,他索性大着胆子抓住曲雁的手掌,声音认真中夹杂一丝苦涩。 “我自然不想你寻别人,可是、可是大多女人都有小侍。” 齐影自然也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不过那仅是故事。 “你拿我同她们比,你怎么想的。”曲雁几乎快被气笑,她反握住齐影手腕,虽语气咬牙狠厉,手中却不敢使劲。 齐影这回是真意识到自己惹了曲雁不快,他一向都不太会说话,心间升起一抹酸涩之意,他攥紧拳头低声开口。 “我不想你有别的男子,只想你有我一个。” 他说完便屏住呼吸不敢抬头,这话太像一个妒夫所言,可曲雁竟轻笑一声,温柔含笑看向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