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喊沈云巧名字。 旁边地里的人告诉她,“婶,你家云巧往山里去了,没半个时辰估计下不来哦。” 曹氏心里犹如火烧,不骂人浑身难受,便扯着嗓门歇斯底里地乱骂一通,骂云巧,又骂黄氏,沈家祖宗也骂。 地里人甩甩头,感慨,“造孽哦。” 曹氏耍无赖的骂沈云巧几乎都是听不到的,她要扯猪草,两背篓,活儿并不轻松,今个儿运气好,碰到处猪草鲜嫩的阴沟,很快就把背篓装满了。 她却没急着下山,而是弯着腰,沿着湿哒哒的树林找菌子,黄色如伞盖的菌子,小小的,捡来卖钱的。 山里的粮食和铜板都是用菌子换的,每年夏天,她都要在山里忙很久。 沈云翔也在,他挎着个篮子,篮子已经快装满了,沈云巧注意力又不集中了,戳戳这朵,戳戳那朵,山里有种浅绿色的菌子,手触碰后颜色会变暗,沈云巧喜欢得不得了。 连续玩了十几朵,她忍不住问,“翔哥儿,这个菌子真的不能吃吗?” 这么多,如果能吃的话就能换很多粮食。 沈云翔弯腰拨着地上的树叶,头也不抬,“咱只捡咱认识的,不认识的吃了会死人。” 山里菌子种类繁多,除了黄色的菌子,还有红色的,娇滴滴的,像花骨朵似的,沈云翔也不让沈云巧捡,沈云巧用棍子戳了戳,“可是真的很好看...” 沈云翔蹙蹙眉,抬头迎上沈云巧亮晶晶的眼,摇头,“不行。” 几天前起,沈云巧就喜欢往头上戴花,本来就长得黑,被花衬得更是丑,清晨还摘了几朵鸡屎味道的花要黄氏给她戴上,黄氏好说歹说,换了其他臭味轻点的。 沈云翔整个早上出门到现在,鼻子都是臭的。 “巧姐儿...” 语声未落,沈云巧已经捡了两朵红菌在头上比划,沈云翔脸色渐沉,“不行。” “好看。” “不好看。”沈云翔严肃地反驳。 沈云巧努努嘴,背过身不搭理人。 山里湿气重,两人裤脚这会儿都湿漉漉的,沈云翔没管她,继续往前找菌子,故意惊声呼了句,“呀,这是什么?” 埋着脑袋的沈云巧立即转过身,小跑过来,“什么呀?” 沈云翔戳戳蓬松的树叶,“里边好像有东西。” “是菌子!”沈云巧欢喜地扒开树叶,指着刚冒出头的菌子,“我说对了吧。” “你真聪明。” 沈云巧笑得愈发开心,双手捏着根部,轻轻往上一提,嘿嘿道,“我很有经验的。” 把菌子搁篮子里,飞快地去其他树下,专挑耸高的树叶跟沈云翔炫耀,沈云翔配合地夸两句,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将红菌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只要不是下雨,姐弟两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曹氏将钱财捏得紧,他们不偷偷藏点钱,早死了,不是病死也是饿死的。 两人捡了一篮子菌子,又摘了几个绿色的酸溜溜的野果吃完才下山。 沈云巧上山带了两个背篓,沈云翔要去卖菌子,让她先回家。 姐弟两在岔口分手,沈云翔交代她,“下山碰到夏雷避着走。” 沈云巧又露出困惑的目光,她记着曹氏的话,“我不嫁给他了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