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来了,娘出去瞧瞧。” 曹氏进山带的伙食不够,仗着沈来安心软,中午要去沈来安大半饭菜,这会儿估计又来要吃的了。 黄氏识趣,主动把云巧摘的野果给她。 曹氏脸上笑开了花,得寸进尺道,“饭菜给我留些。” 她就说嘛,儿子儿媳替衙役做差,怎么可能捞不着丁点好处。 黄氏恭敬道,“每顿煮多少米是衙役交代过的,他们的口粮没办法省,娘要是饿着了,就吃我的那份,我饿着没关系的。” 曹氏愈发满意,“成。” 她兜着野果,很快找到沈来财他们的位置,将野果分出去,又将黄氏的话说给他们听,得意道,“晚些时候老大和我去找她拿饭菜...” 午间的饭菜给了孙子们,晚饭分得给儿子们吃。 沈来财喜不自禁,注意边上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偷听,碰了碰曹氏胳膊,示意她别说了,事情传到衙役们耳朵里会以为黄氏克扣粮食给沈家,别说差事保不住,没准还会坐牢。 他们得了好处,沾沾自喜,而云巧没了野果,嘴角翘得老高,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个不停。 黄氏安慰她,“她想吃给她便是,左右这种日子没有多久了。” “她欺负人。” “没事的,娘饿了会摘野果吃的,娘去周围逛过了,知道哪儿有野果。” 想到往些年,云巧就是靠山里的果子活了下来,黄氏鼻尖酸一阵酸涩,“天儿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记得娘和你说的那些话。” 正好有衙役来喊云巧,云巧指着艾草,要黄氏烧水泡脚,然后拎起背篓和衙役走了。 孙山长还在和李善说话,她站去树荫下,平安看到她,抵抵李善的胳膊,两人齐肩走了过来,云巧站远些,嘟哝道,“男女授受不亲。” 李善已经知道去福安镇有近道,不止福安镇,还有北阳镇,西州城来此必须途径的地方。 有这条近道,他们修路的工程减少大半。 李善站在离她四五步远的位置,指着远处陡峭的山峦说,“孙山长舟车劳顿,翻山越岭的话恐吃不消,待会你们走哪条路回去?” 云巧戒备的看他两眼,小手指了个方向。 李善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们从长流村来此,循的是舆图上前人走过的老路,路途远不说,坑坑洼洼的,委实难行。 李善沉吟,“我找唐钝说点事,和你们一道回...” 她名义上是唐家的人,要她帮忙做事,得先告知唐钝。 晚霞隐去,山林光线愈发暗了。 平安高举着火把走在最后,身侧的李善不知从哪儿找了截烧过的树枝,在舆图上涂涂抹抹,时不时问云巧他们走到哪儿了。 一叶障目,何况是深山。 云巧白天认过舆图,说得出山头名的就说山头名,说不出名字的就给她指舆图站的位置。 她走得不快,到唐家小院,灰白的天儿还能清晰辨人。 老唐氏已经煮好了晚饭,见李善他们也在,饭菜有些不够,重新生火准备煮面。 云巧进屋帮她。 灶台上燃着油灯,云巧脸蛋红红的,挨近灶膛,眼睛就落柴火挪不开了,老唐氏难得没提醒她,她这辈子第一次招待孙山长这样贵气儒雅的人,心下惶然,留意不到其他。 时不时回眸往瞟向东屋,问云巧,“要不要送些泡些茶过去?” 家里是备着茶叶的。 唐钝年轻,喝不惯茶的苦味,老爷子好苦茶,常年都有。 云巧专心致志望着灶膛噼里啪啦燃烧的柴,头也不抬,“泡金银花。” 金银花是药材,对身体好,老唐氏想了想,烧开水后,不着急丢面条,而是泡了半盆金银花,“山长是个讲究人,你去唐钝屋里拿几个茶杯来装。” 用碗的话过于粗犷了些。 云巧道,“好。” 她没有进屋,而是从窗户边倾身拿桌上的茶杯,唐钝似乎很激动,拿着文章的手轻轻颤抖着,眼神映着油灯的光,亮闪闪的。 她拿了杯子就退回了灶间,和老唐氏形容唐钝的反常。 老唐氏挑着锅里的面,心情已经稍微平静了些,道,“读书人看重学识,山长饱读诗书,墩儿仰慕他实属正常。” 云巧看她,“仰慕是什么?” 老唐氏道,“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 云巧舀出盆里的金银花放进茶杯,回,“我也有仰慕的人。” 老唐氏笑了笑,“每个人心里都有仰慕的人。” 老唐氏欲问她仰慕的人是谁,她端着茶杯跨过门槛往东屋去了。 老唐氏又笑了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