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唐钝入仕,是要揪着将军的辫子大做文章的。 他领命去了,李善打发剩下的人,待士兵迁来匹马,骑马扬长而去。 天光明媚,几朵云随风飘来飘去,变幻出不同的形状,打云巧开口,唐钝脸色就没好看过,李善智勇双全,出身显赫,自不会娶寒门小户人家的姑娘,他拒了云巧便是。 扯什么谎?还三从四德,从一而终,表面劝她跟着自己,实乃用心险恶。 毕竟云巧心里,平安是排在他前边的。 真想云巧留在他身边,就该指出平安不如他的地方,以李善老谋深算的性子,不会想不到。 “他不娶你怎么办?”唐钝问她。 这段路坑坑洼洼的有些颠簸,他怕她摔下去,手护在她腰侧,云巧往边上挪了挪,道,“想办法啊?” “......”唐钝面色一沉,“什么办法?” 云巧歪头看他,“你聪明,你帮我想。” 做梦。 唐钝嘴歪,差点脱口而出,忍了忍,道,“他哪点好?” 领兵打仗有几分本事,私德则有待商榷,看她嘴唇微动,唐钝猜到她会说什么,打断她道,“他从哪儿来,家里有哪些人你知道吗?嫁给她,一辈子都不能回西州了。” 不提宅门规矩,单是离开家里人她就不能接受。 唐钝笃定她会迟疑。 谁知,她点头,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翔哥儿说了的,我嫁给他后,我们就离开西州。” 她嘴里的‘我们’,指沈来安,黄氏和沈云翔。 唐钝抿紧唇,死死瞪着她,似暴跳如雷的沈云山,随时扑过来掐她似的,她缩了缩脖子,收好晃荡的腿,声音弱了许多,“唐钝,你为什么那么看我呀?” 好恐怖。 唐钝收回手,背过身,坐去另外一侧,背对她,望着远山发愣。 “呀...”突然,她直起身,回头望向远处,“我的箩筐和背篓在长春哪儿呢...” 唐钝有些许失神,仍未搭理她。 车夫怕她跳车,讪讪道,“那些是姑娘朋友吧,会将东西还给你的。” “我的茶叶蛋,我想吃茶叶蛋。” “......” 活该,唐钝心里说了句,没有安慰她。 一路上,唐钝没和她说话,出来得急,没有带干粮,车夫途中没有逗留,直直驶向驿站,云巧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下车时,她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挨着唐钝,“唐钝,我待会能吃两碗面吗?” 唐钝低头,拂开她抓自己衣服的手,阴沉道,“找李善去。” 饿了就缠着他,活蹦乱跳就去讨好别人,他又不是冤大头。 时值傍晚,驿站大堂坐着好些人,唐钝要了两间房,他和车夫的,云巧腮帮动了动,“唐钝,我睡哪儿呀?” “随你。”唐钝一副陌生人的口吻。 云巧朝四周看了看,不太习惯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往唐钝跟前凑了凑,听他跟人说煮两碗面,她又问,“唐钝,我吃什么呀?” “自己想办法。” 驿站建好,每晚都有客人住,许是北阳镇大肆修路,道路通畅的缘故,年后多了许多走南闯北的商人,他们操着外地口音,说着云巧听不懂的话。 唐钝吃面,她就坐在旁边喝水,“唐钝,他们说什么呀?” “不知道。” 车夫知道两人闹性子了,主动打圆场,“他们是南边口音,口齿含糊,咱听不懂的。” 云巧盯着隔壁桌的人瞧了眼,又问唐钝,“为什么李善说话我就听得懂。” 那是李善特意学了西州口音,她自然听得懂了。 唐钝心里有气,始终没和她说话。 云巧的目光落到快见底的面碗了,低头问他,“唐钝,我能喝汤吗?” “不是想做将军夫人吗?吃你的山珍美味去...” 唐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刻薄,看到她就忍不住火大。 天渐渐暗下,车夫累了一天,问了明天出发的时辰就回屋了,其他桌的人有些聊着天,有些挑着担子朝外边走,碗筷已经收走了,刚擦了桌子光滑锃亮,云巧看唐钝推开凳子,跟着起身。 但唐钝目光夹着刀,她想了想,又坐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