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受。 袁靖走了,回老家去了。 他留下的那只字片语却是令张向阳更加不安。 明明那件事不是贺乘风做的,他为什么要认? 仅仅只是为了激怒他、羞辱他? 他真的无法理解。 新工作与原公司在城市的两个方向,张向阳早上与陈洲完全成了反方向,陈洲说带他去小区门口再放他下,张向阳怕麻烦,被陈洲一句“又见外”就堵了回去。 张向阳心想陈洲老是说他见外,给他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他也得阶段性地回报一下。 他已经想好了,下个月就是陈洲的生日,得给陈洲买个礼物。 买个贵点的。 两份零工,他攒下了一笔钱,给他妈妈打了钱,也预留好了下个月的钱,马上入职的合生工资不低,他精打细算了一下,还能抽出一点钱。 “第一天上班,紧张吗?”陈洲道。 张向阳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还好,不是很紧张。” 换了之前,他可能会觉得不安局促,但现在他已经不一样了。 下车前,张向阳解安全带时,陈洲用力握了下他的手。 张向阳略有诧异,但没跳起来。 “加油。” 张向阳对陈洲微笑,“嗯,陈工你也加油。” 他想了想,反握了一下陈洲的手。 他现在正在摸索,慢慢学习,努力消解所有的羞涩与别扭,大方自然的,就像普通人那样,与同性交友,也与异性交友,留一些余地,亦不怕受伤。 张向阳下了车往地铁站赶,陈洲在后视镜里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汇入人群,为这很像两人之间结局的瞬间有一丝丝感伤。 不过陈洲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暗骂自己有病,大夏天的伤春悲秋,吃饱了撑着。 到了公司,陈洲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工作太忙,暂时没时间儿女情长。 裁撤名单已经差不多定好,就差钱思明那签个字,陈洲到了公司,先去把名单又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给总裁办公室去了个电话,秘书接了,说钱总正在接待投资人。 “好,那我等会再来。” “好的,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空华的上市已经准备了两年,钱思明草根出身,谨小慎微,前几年对上市一直不怎么热衷,看别人公司在美股韭菜割得不亦乐乎,他也忍不住了想去分一杯羹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万事俱备,只欠几个在美股有实力的投资人为他背书,他相中了极光星,现在也已经谈到了拍板阶段。 陈洲正在办公室等秘书的电话,钱思明的笑声已由远及近,极具破坏力地传入了他的办公室。 “陈洲啊——” 真正的人未至声先到,门没开,陈洲已经先站了起来。 推开门的是秘书,再进来的就是满面笑容的钱思明,“陈洲,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钱思明人往旁挪开,落在后面的人向前迈了一步,神色温和的人映入了陈洲的视线。 “这位是极光星的贺乘风贺先生,陈洲,跟你同年啊,你俩可都是年少有为,青年才俊,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陈先生?”贺乘风微笑着对面无表情的陈洲点了点头,“又见面了。” 钱思明诧异道:“你们认识?” 贺乘风笑而不语。 陈洲淡淡道:“认识谈不上,见过两次。” 钱思明似乎是带贺乘风参观整个公司,在陈洲这里停留不久就离开了。 门关了,陈洲坐下,手指在膝盖轻点几下,打了个电话把张齐辉叫了过来。 张齐辉来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 最近公司要精简裁员,办公室里人人自危,被点到名去陈洲那报道,张齐辉犹如上断头台一样紧张。 他现在是人一生中最不能失业的时候。 上有老下有小,家有娇妻房贷,女儿在上私立学校,每天一睁眼就有进帐压力,中年失业无异于逼人跳楼,他承担不起。 “陈工,”张齐辉掌心紧张地冒汗,“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先坐。” 张齐辉坐下,掌心在膝盖处的布料上摩了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