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拿了一些,玫瑰花束变得千疮百孔,不复之前盛大磅礴之美,张向阳干脆去求其他部门的人也来拿花。 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每张桌上都或多或少地摆了几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除了张向阳。 晚上下班的时候,又有人来拿玫瑰,大概是想带回去,张向阳忙说好,让他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这玫瑰花很新鲜,经历了一天仍旧看着很好,被人拿得多了,别人也就不再不好意思,很干脆地一大捧起去抽,找了丝带一扎,很爽朗道:“老夫老妻了,晚上带束花回家,我老婆要开心死。” 张向阳笑了笑,“那就多拿一点吧。” 于是,下班的电梯里全是抱花的人,整个电梯都要被玫瑰花那股淡淡的香气所浸染,张向阳身在其中,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儿。 最起码这束来历不明的玫瑰给一些人带来了真切的快乐。 拿着花的人从大厦里鱼贯而出,张向阳跟在人群里出来,然后他就看到了靠在车边的贺乘风。 贺乘风穿了一件休闲的亚麻色衬衣,淡灰色的薄西服外套,胸口别了一朵丝绸叠成的香槟色玫瑰。 张向阳扫了那朵玫瑰一眼,心里那种厄运般的预感落实。 果然。 张向阳不觉恐慌,反而是觉得踏实了。 贺乘风看到那么多人手里捧着花,唯独张向阳两手空空,嘴角若有似无地一笑,面上看不出喜怒。 逃避看来是毫无用处的,只要你逃避,他就会觉得你怕了,你有顾忌。 陈洲都为他做到那个地步,把他最后一点顾忌都强硬地切割掉,他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是毫无弱点的人了。 张向阳单手拉了下包带,定了定神,主动迎了上去。 见他直接走来,贺乘风脸上笑意更浓,“我以为你会跑。” “你有什么事吗?”张向阳道。 贺乘风侧身拉开了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张向阳掌心紧攥住包带,淡淡道:“这里附近有家咖啡馆,去那里说吧。” 贺乘风嘴角含笑,“阳阳,你真的变了。” 张向阳没有看他,他低头看向地面,“要么去咖啡馆,要么就在这儿说。” 贺乘风关上车门,微笑道:“你带路。” 下班时间,咖啡馆内人不多,张向阳找了个靠窗临街的位置坐下,他要了两杯拿铁,“都外带,谢谢。” 贺乘风一手摩挲着水杯,轻笑道:“没有一杯是给我的吗?” 张向阳道:“是的。” 贺乘风脸上的笑容弧度一丝一毫都没有变,他轻摇了摇头,对店员道:“跟他一样,两杯拿铁,一杯外带。” 两人面对面坐着,与五年后那次重逢时气氛相似。 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客客气气的生疏。 张向阳从包里拿出个信封。 从肃市回来之后,这信封就一直放在他包里。 麦色信封搁在桌上,看着有那么一点厚度。 贺乘风笑道:“总不会是情书吧?” “我查过了,”张向阳道,“那家店还有10%的服务费,都算在里面了,你点点。” 贺乘风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只有唇角上翘。 “阳阳,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请说吧,我赶时间回家做饭。” “阳阳,你这是要跟我两清?” 张向阳觉得自己内心很从容,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变得很清晰。 “一码归一码,你欠我的,不是钱的事。” 张向阳真的变了,贺乘风内心很切实地感受到了这一点,他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一眼相中的人果然不一般,忧的是这些耀眼而美丽的方面却不是由他亲手切割而成,这无疑让他感到遗憾,甚至对于张向阳所展露出来的讨他喜欢的部分也感到厌恶起来。 他不要这个张向阳。 他不要这个内心愈发坚强,面对他不卑不亢毫无波澜的张向阳。 贺乘风轻叹了口气,“阳阳,那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 “你为什么要补偿我?” 张向阳道:“之前恐吓,现在又摆姿态,贺乘风,你是觉得我很好玩弄,所以变着花样看我还会不会上你的当,重新变成你的玩物?”m.bjzJnf.com